用指腹去数宋书手心里的纹路，在秦楼看来比台上那些表演可好看也好玩太多了。
宋书本能想往上躲，却被提前察觉的秦楼一把攥住她双手的手腕，叠在头顶。
“……”宋书脸颊上掠过一点可疑的嫣色，她转开眼，“我们不算早恋。”
他变戏法似的从西装裤袋里拿出一只盒子，单手打开，一枚戒指在光下的盒子里熠熠地闪。
第一排坐着的几位校方领导表情复杂，但也不是完全没准备——里面多数都是老领导了，秦楼还在上学的时候他们就在学校里任职，对于这个混世魔王的脾性就算没有亲自接触至少也是耳熟能详。
宋书无奈瞥他。
“那我还是得说点什么。别人的话可以不去管，女朋友说的总要听得——这条大概会是我本场演讲里最有道理的一句话，后面都是废话，你们记到这句就好了。”
秦楼说：“不要觉得老子天下第一，不要以为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不要盲目自信——对你喜欢的在乎的不想失去的所有人和事情，永远小心呵护，永远如履薄冰。别去考验它们的坚固度——珍贵的东西永远最经不起考验，远不止人性。”
她回眸一看，正见秦楼面上褪得半点笑意不见，眼神阴沉沉地盯着她的手机屏幕。
那张柔软的主卧大船前，秦楼停了下来。
秦楼还是看了一眼，然后他才收回视线，“那是个秘密。”他低下眸子，笑着说，“每个人的都不一样，我的不会成为你们的，而你们只需要珍惜你们在乎的，无论人事，那就够了。”
车内后排，宋书扶额。
宋书难能懊恼地收回眼神，转身绕过秦楼往外走。
“当然，听说他今年还未及而立，vio如今在国内投资界就已经不见敌手了。年轻富豪榜上数年霸占第一……跟这种风云人物一比，我们这‘荣誉校友’实在当之有愧啊。”
“那是不是就是您刚刚说的女朋友！您之前说付出代价可以挽回，她现在已经回到你身边了吗！？”
“你拒绝了我的求婚。”秦楼垂着眼，声音也没精打采的，看起来有点可怜。
“是我错了，别气了。回家之前，你不想我做什么，我就什么都不做。”
而秦楼单膝跪向帷幕后，他低头轻吻那枚戒指，又看向站在昏暗里的那道模糊的身影——
“……”
“他说错了，我才是最后一个发言的人。我要说的比他更简单些。”
有老师皱着眉准备阻止，却见台上秦楼抬了抬话筒，语气罕有地认真：“真的。”
专程来接的礼宾轿车将两人一路送进q市二中的大门，到会堂前才停下来。
“只有一句啊？所以这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呐？”
宋书表情空白地把手机举到秦楼面前，“看看你做的好事。”
几秒后，他微侧过身，向帷幕后看了一眼。
八卦环节得算是学生们的最爱之一。这一个问题就迅速挑起了所有学生的瞩目。
这一次犹豫，就让她回过神时，已经被秦楼“连壳带人”端进了三楼主卧。
被横抱在怀里的宋书能够看得到管家那复杂的目光，赧然羞恼的情绪一股脑涌上心间。
然后女孩儿平静的声音响起来，像是某种好听的冰片敲击，给整个会堂降温——
“……！”宋书身影僵住。
宋书的身份情况很快在整个展厅内私下里传开了，众人看向他们的目光一时更加复杂。
随之一同响起的，是秦楼低哑的夹杂着怒意还有隐忍过许久的欲望的声音。
宋书还没从自己那种不对劲的状态里完全脱离出来,就先听见了秦楼这句话。
宋书微微咬牙，“那种情况下我能答应么？在高中校庆典礼上求婚，你是怎么想的？”
直到轿车开进秦家老宅，停了下来。
“那让她走到台上，但不露面，就站在旁边的帷幕后，这样总可以了吧？”
“如果能给我一个机会回到你们现在的这个年龄，我可以付出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而即便此刻，知道两人肯定没来得及做点什么，造型团队里众人投向宋书身后松着领带走出来的男人的目光里依然满是复杂的情绪。
秦楼微微抬眼，在聚光灯下这个依然好看得过分的男人慢慢笑了下。
“没有，”秦楼揉了揉额前的碎发，看起来有些百无聊赖，“他们让我自己发挥。”
“这个女学生长得真清纯，腿又长又白啊，看得我都激动了。难怪这大老板看得上，肯定每天晚上都很爽啊。”
宋书皱皱眉，“这不是事实么。”
《惊！vio资本总经理竟在校庆典礼上向一神秘女大学生求婚！》
那轻抖的一下子，柔软的眼睫像是从秦楼心底最深地地方拂掠过去，挠起一点痒劲儿，又一直顺着心口传到四肢百骸里去。
“既然简单点，我们就不绕弯。首先说实话，我没有给演讲提前做准备，也没什么稿子和拟定发言——我的原意是上来说一句‘过年好’然后直接下去，不过我女朋友说那样不行，太丢人。”
整个会堂内炸天地响。
刘瑜笙呆了下，连忙阻止，“秦总，这个，上台就不必宋小姐陪您了吧？”
看见那个笑的那一瞬间，学生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他那个“疯子”的外号来。
“愿意嫁给你的疯子吗，洋娃娃？”
两方陷入僵持。
秦楼的眼神更哀怨了。
秦楼那一侧的车门打开，见他头也不回地下了车，宋书原本以为是秦楼还在为新闻评论的事情和自己闹脾气。
沉默几秒，他举起话筒，“嗯。”
“……”宋书无奈回眸，“你想做什么，把那个人通过昵称信息锁定，现实报复？”
与其说气秦楼，倒不如说她是在气今晚鬼迷心窍就签了“卖身契”的自己吧……
她既没有躲也没有闪，反而是不避不退地仰起脸儿来，干净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底带着点倔劲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