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玻璃门“砰”地一声合上，门外一阵狼藉响动，不知道是不是宋茹玉跑出去的时候跌跌撞撞碰倒了什么，好一会儿才消停下来。
宋茹玉表情彻底变了。
“栾部长。”宋书轻声开口，“年会筹备上还有一点小问题，我需要跟你确认一下。”
职员笑容僵硬，脚下飞快地离开了。
栾巧倾一愣，给宋书竖拇指，“姐，我从小就特佩服你这种特淡定但是特牛逼的劲儿。”
宋茹玉那天确实是被“秦情”吓怕了，连续几天在公司里面都没露。直到连续地做了几晚噩梦以后，她终于打听到了关于“秦情”的确切消息。
栾巧倾正收起眼底快意的情绪，她冷笑了声，上前，“这是公司里一位小股东，恰巧也是秦总的表妹，宋茹玉。”
听到这个消息,宋书也明显地怔了一下。
“年会流程基本敲定了，我把相关文件拿过来你签个字，之后我再送去22层。”
然而宋茹玉已经被吓得不轻了。
这天临近中午，楚向彬组的临时会议结束，宋书和他的两位助理一同往员工食堂走。
宋书心里无奈，语气尽量温和下来，“栾部长办公室有客人吗？”
栾巧倾眼泪都快笑出来，好不容易艰难收住，半晌才慢慢平复笑出来的肚子疼。
这若有所指的暗讽让她火气嗖地一下蹿了上来，偏偏其余几人都不明所以，她又没办法明着发火。
“秦助理别急着走啊，你还不认识我吧？我是宋茹玉，秦楼的表妹。”说完，宋茹玉微微挺胸。
“……”
说完，栾巧倾就准备开溜。
宋书淡淡地笑，“方便我进去吗，栾部长？”
“——！”
“我看她这一次已经被你吓蒙了，恐怕不会再来了吧？”
“我能知道的，应该比宋小姐你要多得多。”宋书仍是无害笑着，“毕竟我才是秦总的助理，那件案子冤情洗清，我也全程参与其中——甚至可以说，送你母亲进监狱得她应得的惩罚，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
到门口时她停住身，“宋茹玉再来找你，就让她直接上22层。你不需要跟她闹，对你自己在公司里的名声也不好。”
栾巧倾撇嘴，“那也没事，我才不在乎名声什么的呢。”
宋茹玉说完，她身旁站着的领她进来的助理表情也变了。
他们心底抽紧地看向“秦情”，却惊讶地发现对方看起来丝毫没有什么生气的模样——她几乎是安静地听别人的故事一样听完宋茹玉的话。
其实从知道“秦情”就是宋书以后,她在宋书面前已经极少提以前的事情了，尤其最不愿意让宋书想起白颂的死。结果今天被宋茹玉的回国戳到痛处,她一时说话没顾忌，把这茬给忘了。
“得益”于秦楼对宋书的态度，如今公司里不少职员对她都是这样畏怕的模样，让不知情的外人见了，大概要以为她在公司里是怎样一个作威作福的洪水猛兽呢。
大约僵持十秒，宋书打破僵局，朝前迈出一步，“宋小姐——”
“……”
安行云对这评价未置一词，倒是沉默之后抬眼看了看宋书，“需要我提醒一下秦楼吗？”
安行云显然也很同意这个说法，点点头就转回去了。
宋书停顿了下，“应该不知道，怎么了？”
还没进电梯间，就遇见了另一位副总吕云开的助理，以及跟在对方身后的宋茹玉。
以人事部最八卦的那个叫lisa的小姑娘为首，好几个职员都在部长办公室的磨砂玻璃门外溜达。而其余人即便是在各自的桌前，也都时不时地回头看一眼。
“……”
监督着栾巧倾确定过文件又签好字盖好章，宋书这才收起文件夹，准备往外走。
几秒之后，瞪大眼睛确认清楚来人的长相，宋茹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几乎是回过神的一刹那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别笑了，再笑下巴都要脱臼了。”
栾巧倾没敢质疑，乖乖让出过道。
“这个，好像没有。”
“……”
“——！”
“这是秦家的资产，我是我外公的外孙女，秦楼是我血缘关系上的表哥，我站在这儿是理所应当——倒是你，你不过就是一个外人，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质问我？你连vio的股权都没有吧？不过是靠着我哥以前对宋书的那点感情，你还准备吃这感情债吃一辈子？？”
“……”
名义用的也是大胆，仗着秦老爷子当初分给她吃红利的股份，宋茹玉打着董事视察的旗号就来了公司，而且来了以后就直奔人事部。
“……”
她旁边的桌位就是安行云，之前全程一字不发，到此时办公区瑞安静下来了，才淡声问：“秦扶君的那个女儿要回来了？”
“这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要不是同父异母，秦扶君，哦不，你母亲，或许还不会心狠手毒到一定要逼死她们母女才满意吧？”
相较于宋茹玉那一番情绪上的大起大落而使得面容都露出些微狰狞的反应，宋书从进门停住，到此刻抬眼望定，连眼神波动都极不明显。
“……”
然而栾巧倾那边刚走出去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又小碎步跑回来，扒在助理秘书组办公区的门上，“对了，姐，宋茹玉还不知道你就是……嗯，你自己的事情吧？”
宋书莞尔失笑。她抬眼，然后迈开高跟鞋，一步一步，咔哒咔哒地带着笑走到宋茹玉的面前——
栾巧倾：“……”
宋书被栾巧倾的笑声吵回了神，抬手在她脑门上戳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