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已经吓懵了的三人中间,宋书攥紧了手,脸色有些苍白。红润的唇瓣也淡了血色。
“……”
栾巧倾麻木地点头。
栾巧倾的声音在密闭的洗手间里格外震耳,宋书忍了她两秒,伸出食指戳住她额头。
但这一次的安静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来自正厅方向的一声女人的尖叫划破——
“别怕我……小蚌壳。”
“我画画的铅笔用钝了……你能来帮我削一下吗?”
女孩儿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紧紧地抱着她。
“……”栾巧倾气卒。
栾巧倾的大脑艰难地想跟上思路,然而被绕得更加晕乎。
她背后莫名地一毛,僵了两秒才硬撑着刚回去,“你那样看……看我做什么?”
“砰——!”
其实她也不是完全不懂。
栾巧倾:“……”
空气很安静。
秦楼站在正中,修长的指节间紧捏着一片似乎是茶杯碎片的东西,鲜红的血染了雪白的瓷,顺着指骨滴落在地板上。
偏厅和正厅相隔并不远,从偏厅门外的长廊走几步就能路过正厅。一直有断续的话声从那边传来。
“少爷!!”
到某个瞬间,脑海里最后一丝拉住理智的弦猝然崩断。
——
“在我看来,我和秦楼的关系,就是我和秦楼的关系。”
宋书离开了洗手间。
这一瞬间,栾巧倾竟然觉得在她那个柔软的笑里看到了和秦楼一样的少年恣肆。
“……”
栾巧倾:“……”
宋茹玉有心反驳,但话就是出不了口——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刚刚措辞过分,这会儿过于理亏,最后还是憋回去了。
“秦楼!”
比如,她觉得现在的那种古怪都是朝她来的……
栾巧倾正沉浸在怀疑人生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她面前转过身往外走的宋书突然又停住,然后转回来了。
“你可以,发泄给我,无论是什么情绪。”
跟在这两个人身边快有两年了吧,很多时候看见那两个人站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而就在此时,栾巧倾身后皱眉沉思的宋书似乎终于想通什么——就像是突然解开了一道困惑她好几天的数学难题一样——宋书那张精致漂亮的面孔上露出恍然的表情。
耳边的声音唤回宋书跑远的意识,她转回头,发现栾巧倾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椅子旁边,满脸的苦大仇深。
“你想不明白没关系,你看我给你分析一下——同学吗?肯定不是,全校那么多同学,哪个敢在秦楼面前有你的半分随意,估计早就被锤死了。朋友吗?也不是吧,谁家朋友会一个人对另一个人予取予求,恨不得三百六十五天分分秒秒地绕着对方转啊。亲人吗?亲人个屁,你俩又没有血缘关系——”
秦楼眼底的情绪挣扎起来,撕扯着翻涌着,搅得那双和宋书对视的眸子里躁戾可怖。
这一瞬里,少年的情绪爆发得比方才还要难以克制,那双漆黑的眼里几乎灼起滚烫的火焰。
“不需要同学、朋友、亲人这样的定义,我和秦楼的关系定义就是‘我和秦楼’——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既有的关系足够定义我们,因为这段关系里谁都不可替代。是我们,一起让我们成为了现在的我们。”
“……啥?”
宋帅顿时垮下脸。
宋书这一次想的更久些,“所以,你不需要把自己藏得那么辛苦。”
“你太吵了。”
她其实怕。
栾巧倾:“????”
剩下的话声被少年的手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