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满脸“人间不值得”模样的少年，眨眨眼间已经站到宋书身旁。速度快得让栾巧倾都有点懵。
“那我搬出去和你一起住。”
爱甚至能教疯子学会“克制”。
近距离看着那张帅脸，栾巧倾作为一只颜狗心里有点慌，“哥、哥哥好。”
“嗯。”
“嗯嗯。”
秦楼倚在椅子里，长腿抬起来搭在桌边，低垂着眼有一下没一下地转魔方，神色懒散又无趣。
长得帅就算了，脑子也这么好用，这还给不给别人留活路了……
譬如此刻。
秦楼轻眯起眼，目光很快从栾巧倾身上掠走，追到宋书那里，“我如果也喊你姐姐，那也能住进你家里吗？”
这种死寂场面一直持续到宋书从楼上下来。玩魔方的某人的眼眸像是瞬间被点亮了，注意力直接跳跃过去。
他不知道——
不用大概了，就是她。
这特么是她胡思乱想吗？？
直到那两人交谈着要离开，栾巧倾才回过神，一脸怀疑人生。
真不是人。
喜欢到极点的时候，连这世上最无所顾忌的疯子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目光里只有因宋书而起的警告。
“秦爷爷不会同意。”
2009年的除夕，秦梁破例把白颂也邀请来家里，说是公私上都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两家坐下来谈谈。
秦楼眼神深了深。
“哎哎，小妹妹，这个词你可别在楼哥面前提了。”
“……”
之前少年见到宋书出现时，分明是一份按捺不住要扑上来的眼神，结果再次被宋书问了一句“《长恨歌》背完了吗”后，不知道怎么就被使了定身术似的，懒洋洋地坐到树荫下的台子边上，在三四米的空处晃着腿，还非常应景地一副生无可恋的颓废模样。
学霸有种神奇的魔力，那就是不管什么话题他们最后总能给你扯回到学习上。
栾巧倾这年已经升上高一，大概猜得到这两个人在说什么，也因此在旁边泪流满面——
栾巧倾：“……？”
然而这已经让坐在他对面的两个面如菜色、两股战战了。
栾巧倾看得幸灾乐祸。
“嗯。”
女孩儿点点头，笔下飞速地在纸上游走。她脸旁有一绺没捋好的呆毛，跟着她点头的动作上下晃了两下，最后停在她唇角，微微翘着。
“只让我去？”
“你搬回来住也行。”
“没什么。”
后来她在那两个人的身边待了两年，慢慢慢慢地懂了——
攥紧的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绽起。
宋书很淡定：“不能。”
此时，身后那个和秦楼一起来的男生走上前，笑了笑，“哎对不住啊栾妹妹，你说你早说你是宋书的妹妹，那我们肯定不敢难为你啊。”
栾巧倾：“……”
等听完栾巧倾有点磕巴地解释过前因后果，宋书表情平静地点点头，“这次月考你总分多少？”
秦楼眼底翻腾的情绪瞬息压了下去。
宋茹玉和宋帅姐弟近些年学得乖多了，无论家里学校见到宋书都是绕着走的，生怕哪天一不小心招惹了她，还得附赠一份“大魔王的怒火”。
因为他怕失去。
“楼哥啊……”男生停了几秒，叹着气笑——
栾巧倾窝囊得差点把桌子角给啃下来。
栾巧倾一噎，“就是你说的那个能在两分钟的时间内复原任意一个六阶魔方的？”
秦楼满意地回头，然后就发现身旁女孩儿的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刚弄出来的那道数学题上。
少年转身，笑意和眸色都在那一瞬间沉了下去。
他嘴角一勾，笑了起来，还是那个恣意的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