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迟疑了下。
“这是宋书的意愿吗？”
女孩儿的声音很低很轻，但平静得让人觉着坚定、不可动摇。
这个撬不开的小蚌壳啊……
秦楼突然很想笑。
佣人松了口气，转身快步离开。
“秦楼！”
“我的‘洋娃娃’都要被人抢走了，我当然得过来看看是谁这么……”
宋成均顿时满脸通红，像是被人掴了一耳光。
少年几步走到女孩儿身旁，停住。然后他俯身做了一个夸张得像小丑一样的绅士礼——
笑弯了腰的少年慢慢直起身，他揉了揉脸，眼神散漫，就好像上一秒还在狂笑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几秒后，她慢慢点下头。
秦楼的嘴角突然翘了翘。
他仰起头，笑意恣肆又疯。
“你姑父说宋书不想和你一起，她有点害怕你。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宋成均身影僵住。
宋成均想都没想，伸手攥住面前男孩儿的衣领就想教训他。
身后传来秦老先生不高但足够威严的声音。尽管秦梁什么都没说，但一个称呼里的警告已经不言而喻。
少年几乎九十度地弯着腰，缠着绷带的左手平伸到女孩儿面前。
少年散步似的踱进来。
书房里死寂几秒。
“搬去寄宿学校？”
宋成均说完，转回身，低头看向被自己牵在手里的女孩儿，“小书，听见秦爷爷的话了吗？”
应着长廊内传进书房的呼声，书房的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身影瘦削的少年站在双开门后，目光桀戾。
“遵、命。”
最后一遍时宋成均不由自主地松了手。
“松开。”
秦楼懒洋洋地抬了抬眼，“他说你就信？他算什么？”
秦楼抬头，“我这边，或者另一边——站哪里、跟谁走，让她自己来选。”
宋成均脸色一变，差点忍不住发作。
秦家的大书房里，秦梁意外地望向宋成均，跟着目光又落到他手边牵着的女孩儿身上。
书房里回音的笑声戛然而止。
秦梁皱眉看向少年，“你来书房做什么？”
宋成均深呼吸了两口气，慢慢压下起伏剧烈的情绪。
他是秦家唯一的女婿，在公司里在交际场上，人人尊他敬他——他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挑衅？更何况挑衅他的还是一个才十几岁的孩子？
他强逼着自己露出笑，“当然了，爸，我肯定是尊重小书的意见。”
秦梁表情复杂无奈地撑着额头，宋成均眼里同时夹杂着厌恶、恐惧和避退，还有宋书……
“……”仍是安静。
她就那样看着他，一言不发。
“……介意？我不会啊。”
“成均。”
宋成均有点不确定，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他错觉得他掌心攥着的女孩儿的手好像传来一点点反向的拉力。
“……！”
“好了秦楼。”秦梁出声阻止，“你也是为宋书的事情过来的？”
“你不喜欢去二中是吧？没关系，爸爸明白的。”
这一笑像是能割伤人。
“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