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丰区最具古文化特色驸马巷,青石白瓦,绿檐红斗,幽长深邃。
眼下的情况,于老首长而言,大抵如此。
如今,老首长地位稳如磐石,薛安远居功至伟。
然两方都不是寻常人,而是政治人物,除去情感的平均分,南方同志自然要做政治上的考量。
改开肇始,此地挑鸡卖蛋,盛菜担果,卖包售面的小贩也一日多似一日。
老首长是个知兵之人,当知晓如今的国防军较之从前,强大了数倍不止。
“什么!”
再者,这些年来,军队的现代化建设,几乎是薛安远一手抓起来的。
可如今的问题,已然上升到了数家两派的争锋相对,从高层的团结上讲,老首长就不得不从全盘考量。
虽有忠肝义胆的成分,其中也不乏韬晦的考量。
不知谁叹了声气,接着便是无数的叹气声响起,莫名地在这青窄的巷里,堆积起浓浓的惆怅。
老首长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的这一肚子弯弯绕,你若有这个心思,怎么不放到做学问上?也没见你小子这些年出什么研究成果,尽想歪心眼了嘛,你安远大哥是什么人,你不清楚?他向来老沉持重,不争不要,他不会说什么的?”
虽然他料定薛安远不会为了这芝麻小事而,和自家伤了和气。
对薛安远这个老部下,他真是喜爱至极。
在众人痴痴愣愣的目光中,那仙女修长的玉腿迈得极快,好似一阵急雨,噼里啪啦,打在了舒荷上。
他作为裁判员,原本该秉公而判,不偏不倚。
可偏偏老首长不能还就做不好公正的裁判员。
“我还等着你传给我呢!”
众小贩儿循声看去,但见喝骂的正是场间唯一的婆娘,赖家大嫂,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妈级悍妇,经常在秤上做些手脚。
“再宝贵的东西也有它的用处,安远为人处事正合了那四个字,宝剑赠英雄,正得其人,没什么可惜的。”
南方同志大惊失色,忽的猛烈挥手:“这怎么行?爸爸,那可是您最宝贵的东西呀。”
蹬蹬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好似锋利的快刀迅疾的斩在了砧板上。
的确,南方同志最担心的不是薛向,而是薛安远,如今的薛安远可不比从前,乃是老爷子在军方的最有力臂助。
至于为什么不叫公主巷,反叫了驸马巷,只怕连年纪最老的长者,也说之不清。
可以说,南征之战的意义怎么强调也不为过,那是老首长的扬威之战,也是底定改开大局的一战,若无那一战,只怕上层的意见,绝不会如此之快的统一起来。
话说到这儿,老首长心中也忍不住叹气。
而老首长自然不愿双方因为这等鸡皮蒜毛的小事,就掀起惊涛骇浪。
一见是她打岔,大部分人都熄了争辩的心思,跟这老刁婆若能掰扯清楚,那才有鬼了呢。
而要平息风潮,老首长能做的自只有打一派拉一派。
各位摊贩或依墙坐了,迎着太阳,趁机补觉;或抱了膀子,摇晃着肩膀,休息下沉重的关节,准备迎接午市的到来;更多的是彼此散着劣质烟卷,招呼了那消息灵通,擅长故事者,聚拢一团,摆起了蜀中人最爱的龙门阵。
为了两个西红柿,三个辣椒,没少跟临近买菜的大妈们骂街。
更难得是,薛安远识得进退。就这样一位老好人同志,也不忘时刻收敛锋芒。
为何?道理很简单。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凭你们一群蛤蟆样儿,还指望着吃天鹅肉?”
南方同志道,“这不是太委屈薛向呢,这小子要干成点儿事儿,怎么就那么难!”
惆怅正深,画面纯粹到足以用摄影家的视觉,精准捕捉,忽地响起这了这粗俗至极的斥骂。
一位身材高挑的套裙女郎从巷子口急步行来,那女郎窄肩束腰,玉腿修长,身上的墨色制服虽裹得严实。
这就好比自己家的孩子,和别人打架,懂事一点的父母总会责备自己的孩子。
改开以来,经济到底搞没搞活,普通老百姓不是看什么工业数值,也看不到海关港口每日的吞吐量,只需观察这些大街小巷,一切便尽皆明了。
今次德江之争,若真的只是一个两千万的投资,老首长会毫不犹疑地偏向薛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