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见她大发雷霆,面上也不恼,越发笑眯眯提醒着:
“小主,您找殿下没用,这是皇上下达亲旨,难道您想违抗吗?”
听到这,越莘后退半步,那圆胖的脸又是白上几分。
原来如此,查懿仁太子一案,不是渊以斯的嘱托,而是皇帝的意思?
她能违抗圣旨吗?
不能!
一旦抗旨不从,丞相越府的所有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局面!
她越莘还有得选吗?
写了,相府被两位皇子视为眼中钉。
不写,相府满门抄斩。
她只能选择前者。
越莘深吸一口气,面容冷若冰霜,眼光直视着小安子,
“写完之后,我一定要见殿下!”
“小主,您写完交予奴才手中才行。”
听见此语,小安子越显恭维之色,继续讨好着。
越莘瞧他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怒火中烧。
‘嘭’的一声。
那立马阖上的大门,险些将小安子的鼻子给撞没了。
在门外旁,仍孤伶伶守着的小安子,他暗自吐了口气,又擦了擦汗,只能连连叹息。
这尊大佛,可真是惹不起啊!
进入屋内的越莘,仍负手徘徊不定,她始终不愿落笔。
越莘沉默许久,最终只能长叹一口气。
太子殿下要亡她,她还敢不从?
越莘只能缓缓来到案前,盘腿坐下,又默然半晌。
她将方才随意扔的奏章,才一一铺开,搁下镇尺,执笔沾墨。
行,渊以斯,你给我等着瞧!
你让我写,我写便是!
此时,天色渐渐阴暗,澹林舍外,竹林深处,已刮冷风,竹叶泠泠作响。
澹林舍内,越莘将最后一字落下之后,搁置竹笔,收起奏折,全身瘫软无力。
片刻后,她又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直接将奏折递给小安子,漠然说道:
“拿去,这下可如渊以斯的意了?”
一听越莘直呼殿下名讳,小安子那喜滋滋的笑立马僵住,一副强颜欢笑的面容。
他充耳不闻,恭顺弯腰福礼,双手接过越莘手里奏章:
“小主,那您先在此处候着,等奴才消息。”
“嗯,你得尽快些,不然,我可得亲自找渊以斯了。”
越莘斜眼轻蔑瞧他,冷淡说了一句。
小安子也只能恭敬作礼应声,匆匆小跑出了澹林小院。
过了两个多时辰,在此处等候的越莘,面上虽镇定自如,但已是等得心焦乱麻。
此时,门外终于传来一语,
“小主?小主?”
越莘起身开门,望着门外的小安子,越显料峭春寒之相,
“如何?可是能见渊以斯了?”
听见此话,小安子亦如往常笑眯眯的道:
“越小主,请随奴才来。”
越莘冷若冰霜颔首,随同他离开这令人生厌的澹林阁。
如今暮色来临,夜色稠浓如墨,越发显得阴沉冷怖。
进了这朝阳宫寝殿处,依旧与越莘之前见的一样。
贵气,冷清,空寂得没有一丝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