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莘给懿仁太子查的这案子,差不多也该得了吧?
她可不想为了渊以斯,专门拉着相府一家,以身犯险。
渊以斯缓缓站起身,清致风雅,自在从容。
望着那一脸期盼之色的越莘,他抚掌两声。
顷刻之间,从木桥的另外一条小径,一身着灰蓝太监袍服的小安子走了出来。
小安子已无往常那般嬉皮笑脸,阿谀求容之相。
他一副尊恭虔心的神情,朝渊以斯欠身作礼,
“奴才小安子,拜见太子殿下。”
一见渊以斯波澜不惊的眼色,小安子立马知会其意。
于是,他朝越莘欠身,喜盈盈讲道:
“小主,请随奴才来。”
越莘见此情形,虽满腹狐疑,但也跟着小安子,走出这澹林亭。
这会儿,她随着小安子围着那竹林小径,绕过来绕过去的,把她自个脑袋都晃晕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见小安子还没到某处地方,正当越莘要问他之时。
她这才看见,远处有一处精致透着文雅的竹木屋院。
“小主,此处便是澹林小院。”
小安子满脸乐呵呵的,轻声逢迎着:
“奴才知小主心有困惑,殿下说了,小主进了院舍便知。”
听他这般讲,越莘不禁挑了挑眉,嘴角温和笑着:
“好,我知道了。”
好哇,耍古怪是吧?
管它什么凶神恶煞的,她越莘兵来将敌,水来土堰便是!
越莘临难不避,直接推开竹门,迈了进去。
这一进舍内,她一眼便见到,一紫檀书案,一绫锦蒲团。
那案上搁着竹刻凤尾纹毛笔、带墨竹纹砚台、紫檀竹纹镇尺,以及一黄本奏折。
见此情形,她那胖脸,变得暗淡发白之色。
但越莘偏偏不信这邪,立马拿起案上的奏本,翻开一看。
里面空白一片。
这下,她总算确定自己心中的答案。
好好好,好你个渊以斯,好你个奸佞老贼!
难怪摆了这么一道鸿门宴,原来你的尽数招法,全使在这处了。
真没想到啊,那皇帝渊卓,居然早就知晓她相府之女,来了这皇宫里头。
这空白的奏折,分明就是让她越莘,将此次魂丝一案、懿仁太子一案,全部给写在上头。
越莘一想到此处,那白腻如脂的双手,死死的攥着奏本。
她清亮明媚的眸中,迸射出怒不可遏的光亮。
她一直以为,丞相越府自是不会卷入,这场篡夺皇权的争斗。
她爹爹娘亲以及竹袖等府中上下之人,皆性命无忧。
未曾想,他们相府一家,早早牵涉此局了。
那渊以斯的话之前答应她的,全他娘的是废话!
如今,一旦越莘在奏折之上下笔,她落下的每个字迹,都将作为呈堂证供。
不论是月妃、夕妃,亦或者是宵王和羸王,若是知道此案是她越莘查办。
丞相越府上下和她越莘还能有生路?
越莘暗自思忖良久,她愤不可遏的将奏本,直接扔在案面上。
立马转身开门,她要找渊以斯讨个说法。
她就算死,也不会写这本子的。
结果门外驻守的小安子,见她推门出来,连忙挡在她面前,试图拦住去路,
“哎呦喂,越小主。你可不能找殿下!”
越莘冷凉的眼光射向小安子,
“滚开,你有何资格拦住本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