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忠看向陈繁，眸中显然也起了怒意，但他仍保持着冷静，“继续说！”
“将军可还记得我的母亲。”
这段过去，是顾白未参与也不知道的，总归是个英雄救美以身相许的故事，只可惜美人早折。
陈繁转向顾白，继续说道，“我母亲出身南疆，与山灵的母亲是姐妹”
这其中的曲折陈繁没有讲的很详细，总归就是他得知了萧玄夜的计划，心甘情愿为其卖命，没有缘由。
而且他认定的是，萧玄夜不会伤害顾家人，若是萧玄夜的计划成功了，顾将军可以回京，驻守北地多年的将士们也可以回家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好的结局。
至于他为何不将这些告知顾家父子，因为他知道他们不会同意，当然，事实也确实如此。
就算陈繁说的那些结局真的很好很圆满，可若是顾家人做了，那便是不忠不义。
陈繁犯的错可大可小，说大了，他涉及谋反，甚至通敌。
可话说回来，他的所作所为，目前也确实没有伤及到自家兄弟，而且按照陈繁所述，在他的暗中操作下，倒卖给北戎的那些兵器他也都做了手脚。
当下整个军营中只有顾家父子三人知晓，顾白与顾巍将人交给父亲发落，两人趁着夜色按原计划赶往北戎。
其实顾巍原本是想让顾白好好歇息几日，但耐不住顾白态度坚决。
都说朝夕相处的人看不出对方的胖瘦，可顾白的消瘦顾巍真真切切看在眼里。
他向来不会说什么贴心的话，只趁着路上休息时多让顾白吃些好的，睡觉时护着让顾白睡得更安稳些。
一路北上，在途经北戎军队驻扎地时，两人观察了一番，确实如陈繁所说，军中没有什么大将，士兵们行为也很散漫。
顾巍故意弄出动静，北戎的士兵们也只是朝这边看了眼，甚至都没上前来仔细勘察。
两人去了互市，那里汇聚着来自天下各地的商人，两人出现在此倒是没有什么违和。
为了接下来的行踪不被人注意，两人换上北戎装扮。
顾巍是武将，身形高大魁梧肤色也与北戎人相近，穿上北戎服饰，将头发散开，编了几个小辫后，看起来倒真与北戎男子无甚区别。
反倒是顾白，主要他身形不矮，扮不了十岁的北戎孩童，而且他肤色白净，北戎可没有哪个男人如他这般。
最后迫于无奈，只得扮作女子。
北戎女子身型本就比中原女子要高要壮，所以当顾白戴上面纱后，任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得不说他这扮相妙得很啊。
两人买了辆马车，对外以夫妻相称，一路上打探北戎各部的消息，朝着北戎四皇子赫连钧管辖的区域而去。
北戎虽以游牧为生，其实也有城镇，两人在行了三日后总算抵达了北戎的第一个小镇。
小镇条件普通，客栈条件也极其一般，但好歹有个能好好洗澡吃饭的地方了。
客栈小二将浴桶送至两个房间后，两人便各自回了房内沐浴。
看着两个相邻的房间门关上，对侧厢房支起的半扇窗户合起。
回忆着方才那身型曼妙的女子被同行男子揽住的模样，赫连钧冲着对侧人挑眉道：
“你家那位，身材得！我不说了还不行，你把茶壶放下！你——”
被浇了一脸的凉茶，赫连钧皱着眉将脸上的茶叶碎碎一一取下，没好气道：
“萧玄夜你能不能有点良心，若非我的人在互市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你能这么快寻到人？”
萧玄夜阴沉着脸，脑海中全是方才那两人亲昵的模样，他早就知道，那顾巍怀揣着什么心思！
“话说回来，那个叫什么陈繁的，你就不管了？不怕顾家父子将他杀了？”
萧玄夜冷呵一声，显然并不将那人的死活放在心上。
“哎——你去哪儿？”
还不等赫连钧说完，萧玄夜已出了门，要去哪儿，去寻谁，显而易见。
他端起自己尚未喝完的茶水，摇头轻笑。
那个叫陈繁的人啊，怕是到最后也不会说出——萧玄夜拿顾家人的生死威胁他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