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恭垂头丧气,他的奚人部曲今日差点打光,之后再想补充就难了,所以此时情绪低落,完全忘记了推卸责任,而撒离喝的分析给了他提醒。
只见撒离喝听后蹙起眉,喃喃说道:“要是李彦仙善守又善攻,不早就已经名扬天下?就像外界传言的林冲那样?我怀疑此次绕后计出他人,你还有其他情报没有?”
“其他?”
萧恭想了想,回答道:“李彦仙曾言今夜就要破城,这算不算一个有用情报?”
“今夜?你没听错?”
“绝对不会错。”
“那就麻烦了!”
撒离喝右拳砸在左掌,立刻在原地焦急打转。
部将乌延胡里改见他不解,忙问道:“都统,都也突然紧张起来,今夜有什么特别吗?”
“你有所不知,我前次败给杨长后,对此时做了深入分析,你知道他的特点吗?”
“很猛?”
“那只是一方面。”
撒离喝蹙眉沉声说道:“他很喜欢夜里夺城,而且经常一人潜入城中,先刺杀守将再夺城门,然后引城外军队入内。”
“潜入城中?杀将夺门?”
乌延胡里改也紧张起来,就算金国掩盖了斡离死亡原因,但去年斜也的死因没掩盖住,这让杨长在金国声名大振。
再结合萧恭刚才的回答,乌延胡里改突然觉得毛骨悚然,当还是马上找理由安慰自己,“小城池或许要潜入,但真定的城墙这样高,应该不可能”
“说不准的。”
“为什么?”
“你可知杨长义兄武松的妻子是谁?她就是当初掳走的洵德帝姬,最后也是在真定被人救走,而救人者可能就是杨长!”
撒离喝此话一出,乌延胡里改开始吞咽口水,跟着呢喃道:“杨长如果能从真定救人,一定有他入城的方法,咱们待此岂不非常危险?”
“能不危险吗?他说今夜就要破城,那就证明信心十足,别人或许会说大话,杨长却是说到做到,这人太恐怖”
“那怎么办?”
乌延胡里改此时满头是汗,再也没有大帐中谏言的豪情,但这无能的话刚刚出口,又马上献计说道:“杨长夺门引军入城,眼下外面天色昏暗,不打火把不能识路,我们不如在四门派上目力好手,彻夜眺望监视火光移动?”
“夜里火光会暴露,谁会傻到举火乱跑?人家不会声东击西,摸黑接近城池吗?”
“这么说没办法守了?我们总不能直接弃城吧?”
“嗯?”
撒离喝闻言先是一愣,然后居然采纳了他的建议,一本正经说道:“杨长说今夜会破真定,那真定就一定守不住,我们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趁其没到早早撤离,还能为金国保存实力!”
“啊?”
“我意已决,守军立刻撤出城池,连夜赶往中山退守!”
“都统,那我这”
萧恭一脸无语,心说你早说要退,何必派我去伏击。
现在损兵折将,你就满意了?
撒离喝见萧恭如此说,知道他心里有些不快,便拍着他肩膀安慰:“若非将军传来杨长情报,真定府的损伤必然更大,你今日的折损是值得的,回头见了兀室元帅,我会说你遭遇杨长,此次虽败犹荣!”
“我好吧”
萧恭以几千部曲为代价,最终得个‘虽败犹荣’的评价,心里苦只有自己知道,但撒离喝是阿骨打义子,自己再苦又能怎么办?
“你们动起来,赶快去着急自己人马,半个时辰内就必须走!”
“是!”
乌延胡里改应下将令,离开时却故意走得慢。
直到萧恭消失在黑夜中,他又转身回到撒离喝身边,一脸忧虑提醒说道:“都统,若杨长真来了,我们退守中山有用吗?他要继续攻打中山呢?”
“咱们没人是他对手,遇上了就只有继续退!”
“退到何时止?”
“自然是兀术回军河北,他才是挞懒指定的河北留守,而我们是来支援的友军。”
撒离喝说得义正言辞。
他毕竟是隶属西路军都统,是兀室麾下的几大都统之一,此次援救已是自作主张,要是把两万人打光,到时必然受到责罚。
此时阿骨打、吴乞买皆死,还不知道谁能继任皇帝,撒离喝作为这一系的宗室,深知吴乞买一直与粘罕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