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兀室又是粘罕铁杆心腹,一定会找机会夺走自己的兵权,所以撒离喝行事必须谨慎。
乌延胡里改最初是完颜阇母部将,在阇母失踪被杀后转在斡离不麾下,最后遂讹里朵一起返回上京,去年才与撒离喝被派往西路军,他也属于阿骨打与吴乞买派系。
撒离喝心中所想,乌延胡里改不难猜出,于是急忙谏言:“都统既然想撤,我的意思撤干净些,不如北上走飞狐陉,直接回云中算了”
“那不行,河北现在守军空虚,我们要就这么直接走了,岂不是金国的罪人?”
“有这么严重吗?东西两路本就不睦”
“不要再说了,执行命令吧!”
“是!”
乌延胡里改劝不住,只得奉命去集结人马。
撒离喝对杨长怕极了,但他依旧选择在河北拉扯,就是赌杨长兵力不够,无法这么快吃掉整个河北,所以打算用空间换时间,耗到兀术与郭药师来援。
不到半个时辰,真定的守军陆续从北门离去,为李彦仙留下一座空城。
当然,这个空是指兵力空。
如果从另一方面解析,现在的真定城反而是满。
撒离喝怕撤退受阻,离城期间非但没扰民,就连府库都来不及搬,相当于留下个粮仓。
当然。
不是他们不想扰民,也不是他们不爱财,实在是杨长威名太盛,担心跑慢了跑不掉。
金军悄无声息走掉,城外的李彦仙根本不知道,他在得胜之后就地扎营,准备等明天杨长与主力抵达,再于明晚拿下真定城。
现在直接攻城?
李彦仙只有八千人,又没带任何攻城器械,他无论如何不敢尝试。
狐假虎威拿下获鹿,而萧恭又奉命到河边伏击,显然图谋被守军识破,所以不愿带人去冒险。
尽管他兵少谨慎,却架不住运气好。
当夜营地还没搭建好,斥候就来报真定的守军已撤走,有百姓打开城门来迎义师。
李彦仙起初以为诱敌之计,听到这情报根本不愿相信,直到哨探带来百姓代表,才得知金军真被吓跑了,遂放弃扎营开进真定城,并连夜派人回后方报喜。
此时,后军主力停留获鹿过夜。
李彦仙兵不血刃取城,又给孙安造成巨大的压力,但想到杨长行军时的安慰,他只默默把压力埋在心里,脸上依旧表现得风轻云淡。
杨长入夜之后,跟孙安巡视完防务,就回到住处休息。
他现在已是炼气七层,充沛丹田内可以许久不睡,但当时没战争也没要事,只能强迫自己去休息,也是给将领们安心。
领兵作战很有学问,主帅的情绪能够影响他人。
当军队遇到重大变故,比如出现粮草短缺、己方大营失守等情况,合格的主帅都要镇定自若,一边暗中想法解决困难,一边激励将士继续战斗,有时候还要颠倒黑白,用了保持军心稳固。
所以杨长此时若不睡,反而让将士们感到担忧,他越表现得满不在乎,将士们的信心越足。
到了后半夜,夏虫都不叫了,四下一片安静。
杨长本来已经睡着,但他超强感知就像雷达,有人向自己靠近就主动示警,于是听到屋外有人靠近,他一个翻身就坐了起来。
情绪激动,脚步急促。
出事了?
是谁?
杨长快速穿上鞋,赶在来人敲门时打开,然后就看见孙安。
孙安举着火把,敲门的手落空一怔。
还不及开口招呼,就听到杨长主动询问:“你这么晚找我,是出了什么事吗?莫非李彦仙战败?”
“啊?没有呢”
孙安心里羡慕得很,但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回应道:“李总管先在城外击败萧恭,入夜后又拿下真定城,他派来报捷的人刚到”
“他直接拿下真定?你确定消息是真的?”
杨长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
孙安颔首答道:“李总管用兵谨慎,断不会谎报军情,听说还是用晋王威名恫吓,守将撒离喝不敢与你为敌,没交战就连夜逃走了,他又一次兵不血刃”
“我名字这么好用?”
杨长哑然一笑,随即拍打孙安臂膀,鼓舞道:“你也别气馁,他用你也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