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刺史双手捂脸,尴尬地点了点头。
红玉填金字的慈寿殿,钉着五行五列黄金门钉的朱门上挂着桃符。平整的台阶上,雕刻如意,乌龟,仙鹤。
两位头戴黑色朝天幞头,身穿紫檀色镶黑边窄袖长袍,脸上刺字“忠勇第一骑兵”,手持长棍的武官站在殿前守门。
头戴九龙花钗冠,额头,两鬓贴着白珍珠,身穿青色星辰锦鸡纹镶龙纹红边翟衣,束着青色腰带,腰上佩着一对青色锦鸡玉佩,系着金黄色绶带的皇太后娘娘在殿内的庭院欣赏花草。
一位内侍站在门外作揖,武官回了“抱拳礼”,内侍问道:“孙殿直,徐殿直,娘娘午睡醒来了么?”
一位剑眉的武官叩了三次殿门,问道:“娘娘,您还在午睡吗?”
皇太后娘娘走向大门说道:“老身已经醒了。”
武官回道:“周内侍,娘娘已经醒了。”
周内侍说道:“官家吩咐奴婢给娘娘送驱蚊符,请孙殿直转告一声。”
孙殿直说道:“娘娘,周内侍给您送驱蚊符。”
皇太后娘娘打开门,周内侍向他作揖,她作揖回礼,她对剑眉武官说道:“孙殿直,我有点饿了,你替我去后苑问问官家,今晚能不能早点吃晚膳,若是不能的话,你让御厨给我拿些好吃的糕点过来。”
孙殿直说道:“唯唯。”
孙殿直行礼道别,周内侍和皇太后娘娘作揖回礼后,他离开了慈寿殿。
周内侍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双手递给皇太后娘娘说道:“娘娘,这是官家找道人写的‘驱蚊符’,娘娘每日携带此符,可避免蚊虫叮咬。”
皇太后娘娘接过信封说道:“官家有心了。”
皇太后娘娘对留着胡子的武官说道:“徐殿直,你去香药局给我拿些龙涎香过来,慈寿殿的香料所剩无几了。”
徐殿直说道:“唯唯。”徐殿直和他们作揖道别,离开了慈寿殿。
不一会儿,周内侍压低嗓子说道:“娘娘,大事不好了,奴婢听官员说,官家想给予濮安懿王‘皇考’的制册称呼。”
皇太后娘娘说道:“皇考?濮安懿王凭什么要得此称呼?国朝的太庙只供奉帝王。”
周内侍说道:“娘娘,今日有位县太君给奴家发了彩笺,朝廷秘闻可以在一家私人书坊爆料,彩笺奴婢放在信封里了,倘若娘娘将皇考的见闻爆料出去,大宋百姓想必都会反对官家的做法,濮议的事情或许会搁置。”
皇太后娘娘打开信封,看了一会儿彩笺,她把彩笺递给内侍说道:“周内侍,我不需要赏金,这赏金你留着安排,明日你找个理由出大内,扮成女子,将官家要给濮王立太庙的事情说出去。”
周内侍收好彩笺说道:“唯唯!请问娘娘还有其他的吩咐吗?”
皇太后娘娘说道:“小心行事。”
周内侍说道:“唯唯,奴婢告退。”
周内侍和皇太后娘娘作揖道别。
一位身上沾了“蔷薇水”的郡君向我行“万福礼”,我回了“万福礼”,郡君问道:“郡君去年是否在相国寺卖过山水刺绣呢?”
我回道:“是的。”
郡君又说道:“奴家是你的刺绣画买家,那日奴家脸上起红疹了,虽然奴家那时戴着幂篱,但是奴家不知道红疹是否会传染给郡君。”
我回道:“郡君,奴家没有染上红疹。”
郡君说道:“太好了,看来奴家是因为吃沙鱼脍的原因染了红疹,只要奴家吃了沙鱼做的食物,脸上就会长红疹。”
我问道:“郡君今日吃了沙鱼汤吗?”
郡君回道:“奴家没吃了,许是沙鱼跟奴家有仇,奴家不敢吃了。”
郡君又问道:“郡君最近在绣山水刺绣吗?之前奴家买的刺绣放在家里了,奴家还想买一幅刺绣送亲戚,不知这月二十八日,郡君会不会去相国寺卖刺绣。”
我回道:“奴家最近在绣月事带,奴家这月不会去相国寺了。”
郡君问道:“郡君是开了一家月事带铺子吗?”
我摇头回道:“奴家听赊刀人说汴京今年会发水灾,奴家想绣一些月事带送人。”
郡君说道:“郡君,月事带不能抵挡水灾呀。”
我回道:“倘若女子来了月水,遇上水灾,换上干净的月事带,可以避免腹部受寒。”
郡君问道:“郡君打算筹备多少条月事带?奴家想来帮忙。”
我回道:“奴家需要一万条月事带,奴家付钱给一些绣坊,绣坊那边会帮忙绣八千条,奴家自己绣了一千条。”
郡君问道:“郡君是自费绣月事带的吗?”
我回道:“是的。”
郡君说道:“奴家会找一些朋友帮忙绣月事带。”
我说道:“多谢县君。”
郡君说道:“不客气,郡君,奴家在本月月底前把物品给你可好?”
我回道:“好。”
郡君问道:“奴家打算找朋友绣五百条,绣好的月事带要送到哪里呢?”
我回道:“奴家官人姓孟,县君可以送到景龙门街的‘孟宅’。”
郡君说道:“奴家叫宋春时,表字春妆,不知郡君如何称呼?”
我回道:“奴家叫沈清容,奴家没有表字。”
宋春妆说道:“下午那位年长的,记录官家诏令的官员,就是奴家阿爹,奴家阿爹叫‘宋中书’,奴家官人叫‘吕博士’,若是奴家来了月水,奴家会让官人或者阿爹把物品送来。”
我说道:“好的,这位是奴家郎君,他也是中书舍人。”
言律作揖说道:“下官姓孟。”
宋春妆作揖回礼,说道:“奴家阿爹和官人都在彩棚下和邵先生聊天,他们都住在旧曹门街外城的春明坊,奴家阿爹有万卷藏书,沈郡君和孟官人若是要看书,可以来春明坊。”
言律回道:“唯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