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汴州以外的第一个城池,下来休整了一番后,贺持盈也换上了轻便的行装,作男儿打扮。
“关外民风彪悍,出门在外,委屈夫人了。”
“有什么委屈的,你们都是这样打扮,若只我一个人弄的花枝招展,那才叫奇怪。”
沈偃带的人,个个都会武,只有贺持盈娇弱些,他带着她上马,贺持盈动作也还算利落。
“怎么样,不会给你拖后腿吧?”
贺持盈冲他挑眉说道,沈偃带着欣赏的笑看她,她总是那样出人意料,上马的动作都比别人好看。
她是一个宝藏,只有不断挖掘才能见到新的光芒。
“不会,夫人在,那是如虎添翼。”沈偃翻身上马,和她同骑一匹。
“别叫夫人,以后就兄弟相称吧,免得让人看出来,你说是吧大哥?”
贺持盈在前,他在后,她的身量娇小,刚好可以窝在他怀中。
“既然你都叫大哥了,我必定护好你这个小弟。”
长鞭一甩,马儿如离弦的箭,朝着关在飞奔,凉风在耳边嗖嗖嗖的刮过,吹得人精神一震。
贺持盈本就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对这样刺激的事情自然要感兴趣些,她也非生来就是个只知道规矩的沉闷妇人。
在哪里,就要行哪里的规矩。
“再快些!”
她吼道,风呼呼刮过,将人的话吹散在风中,前方是未知的路,身后是沈偃宽阔的胸膛,这一刻贺持盈觉得天大地大,她可以恣意潇洒的活着。
“好!”
沈偃也大声的回答着她,要是可以这样一直纵马奔腾下去该多好。
马儿跑的多快,人笑的多欢,现在就有多惨痛。
客栈里,贺持盈岔开双腿哀嚎。
“好痛啊,谁叫你骑的那样快,你倒是没什么不舒服,我这里都破皮了!”
她耍赖似的用脚去蹬沈偃,五月的天儿,即使不盖被子不穿裤子也不冷,伤口被风吹着还挺舒服。
“怪我,我先帮你凃药,这些药早就让霜降给备下了,她医术很好,明天一觉醒来就能好全。”
沈偃指腹蘸着药膏,一边应着她的话,一边轻轻的按揉在她腿上,大腿内侧果然被磨破了皮。
他心中微痛,又不是常年在马背上的人,还非要逞强让再快些,那是马上又不是床上!
不管在哪,都是要受伤的!
那样细嫩的皮肉,怎么经得起摧残,看着一片红肿,以后还得多骑马才行。
“疼得很,你下手轻些!”
贺持盈仍然歪着身子叫唤着疼,若在其他地方,她断然不会这么娇气,可她本就是个娇气的人啊。
只是没人在意她的本性如何,从出生到遇见沈偃之前,身边人都只是让她做一个端庄贤淑的女子。
也许是吹了一天的风,骑了一天的马,赶了一天的路,离开了生长的地方,离的越来越远,人的天性逐渐得到释放。
“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回去之后我让人包个马场下来,你空了就去骑,多练练,在马上总比在屋里闷着有意思。”
沈偃说完,药也快凃完了,只是腿上的红肿看着触目惊心,谁叫她生的那样白,有那样一副娇弱的身子呢,叫人看了就心疼。
他心疼的凑近些,轻轻的吹着凉风,手掌还在一旁充做扇子给她扇着。
他的神色很认真,贺持盈心中微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