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扭开灯,桌子上的仙人掌的顶端硬生生被拍在桌子上,仔细一端详,绒毛刺断的断,没的没,真是惨不忍睹。
他推断,棒梗习惯性地伸手取饭盒,碰到仙人掌,手掌一疼,心头一惊,脚一滑,纯粹整只手按在仙人掌上了。
饭盒没偷上,变成了熊掌。
这也赖不了人,横竖都是自找的。
半夜,他听见贾张氏还在呜呜向贾东旭诉苦:抢房子的狗东西迟早要死无葬身之地。
好恶毒的妇人。
方才还有的一点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凌晨,他捧着断了一截的仙人掌走到庭院,挨着花盆放下,大茂同志经过,不屑地说,“养什么仙人掌,丑不拉叽的,什么人养什么花。”
“搬回来的时候挺漂亮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刺没了,可能风水不好。”王一昊挠挠脑袋,“没刺就不好看了。”
秦淮茹提着布包包,经过身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冷不丁贾张氏红着眼,提着扫帚冲过来,几下打翻了仙人掌,“臭外地人,死不要脸,你放盆刺在院子,是想刺伤全院子的人呀,长得就跟炒肝儿似的——没心没肺。”
打翻仙人掌还不解气,贾张氏提起花盆,重重地摔在地上,伸出脚踩得稀巴烂,王一昊眼看着好好的一盆仙人掌成了一滩汁液,和泥土混在一起。
棒梗是贾张氏的心肝宝贝,每一根刺都扎进了贾张氏的心尖尖上,每挑一根刺,都让她生不如死。
也罢,它的任务已经圆满完成,棒梗不可能同一处栽两次跟头。
王一昊从来就不喜欢养花,更不喜欢养仙人掌,伺弄自己都没时间,哪管得了花花草草。
他知道贾张氏难受了一晚上,骑上自行车,哼着小调去上班。
这马师傅还真的水,不是一般的水。
王一昊靠着书本,不但自己要学,还要教马师傅。
马师傅也是聪明人,一点就会。
可惜的是,这年头的书籍有限,他能从书籍中获得的知识也有限,他真的怀念2023年,想要什么网上一搜索,几百条信息就出来了。
午间,马师傅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闲聊,“秦淮茹的儿子调皮吗?”
不调皮,万恶!
他没有说出口,淡淡说了一句,“别人说七岁八岁,猪狗嫌,她儿子十一岁了,心智还停留在七八岁。”
“男孩调皮捣蛋很正常,你不也这么过来的。”
王一昊看着马师傅,这语气有些不对路啊,扒一口饭,夹一筷子大白菜,“他不是调皮,是鬼见愁。”
十来岁的孩子,还鬼见愁了?
不用马师傅多说,王一昊知道,马师傅不相信。
“他能扒着我的自行车龙头,讹我钱。”
马师傅不在意地说,“不懂事的小孩子,要个三五分,给他就是,他也是命苦,没了爹,就他妈一个学徒工,养一大家子人,不容易。”
分分钱也就罢了。
“他讹了我一张炼钢工人。”
“五块?”马师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也给?”
“我不给,贾张氏上面揪着,棒梗下面抱着我的腿,”提起这事,王一昊脸都糗了。
马师傅看看四周,压低声音问,“你什么事被他们拿捏了?难道,你真的……”
妈的,一个生了三个崽子的老娘们,王一昊一辈子打光棍也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