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拜你吧。”阿絮这么说。
顾思君洋洋得意,尾巴都快晃上天了,“那我很灵的,记得还愿时请我喝酒。”
“好。”
太岁呛嘴:“我看你是不灵不灵的吧。”
顾思君权当没听见,果然是要拆房顶愿留窗,自从太岁附身以来,他现在看少爷就顺眼极了,今天更是磕错了药,非但不与他斗嘴,说话还那么动听。
太岁闭着眼老生常谈:“年轻人,暴风雨前的平静你懂不懂?”
他看顾思君真是美色当前,忘了阿絮是为何事才来的。
阿絮清楚顾思君的大小姐脾气,简直一点就炸,更何况这几天像精神分裂一样到处发癫,虽不理解,但大为震撼。不就是早起吗?他现在都不去喊了啊。
他斟酌了许久,才道:“来前二叔找我谈话,他说我……”
顾思君点头,“说你什么?”
“说我被狐狸精附身了。”
阿絮想反正都是一死,干脆心一横直接说出来,说罢偷偷观察顾思君的表情,只要不对劲他就立马跑。
居然……还挺平静。
阿絮离他远了一些,又说:“其实,嗯,我觉得,饿的话可以找我,不至于去偷……自食其力吧?”
太岁哦豁哦豁,“龄,他是不是把你当傻子哄?”
顾思君强调:“是把你当傻子哄。”
他不发火,在于一心不能二用,忙着和太岁吵架自然反应慢。
“那被当做妖怪了,会不会喊人来烧了我们啊?”太岁闲来无事就喜欢偷偷下凡,他看过许多民间怪谈,书上结局都是这样的,他突然很后悔当初没控制住自己,这几天真不是一点放肆了。
“你也不阻止一下我,真是的。”
“?”
昨晚舌头都快咬断了也没能阻止太岁的口水,这能怪他吗?一想起嘴里那股鸡味他就特别来气“我恨你。”
还眼冒绿光,顾思君头一次知道自己看见一只家禽能馋成这样的。
恨也没用,现在他与太岁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太岁提议:“要不我们跑吧?”反正这里又不是东荒。
“什么?”
说迟但快,顾思君一个没提防住让太岁钻了空当,简直拔腿就跑。然后,然后被人抓住了命运的后衣领。
顾思君感觉自己的后背很凉。
阿絮问:“你跑什么?”
要跑也该是他跑才对吧,这般心虚,那看来是不假了。
太岁又开始装死了,一出事就把身子还给顾思君,他想骂都不管用。
顾思君跪在床上尬笑一声,“哈哈,此事…此事说来话长。”
“…………”阿絮该如何回答,那你长话短说吗?
有些事不用细想就能知道结果,譬如现在,不用顾思君回头都知道阿絮一定失去了全部的耐心,连带周遭的温度都骤然达到了最低点。
太岁泼冷水道:“是的,他想杀了你。”
“啊不对,应该是我们。”太岁总算说了句人话,意识到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但意识不多,“不过他打完你就不能再打我了哦。”
顾思君在心底哑着声音怒喊道:“你信不信我把你肠子扯出来跳绳!”
太岁:“?”
那比起这个,显然身后的少爷要温柔许多。
太岁回头一看,好吧其实也没有。
“他怎么能有这种眼神?”
“什么什么眼神?”顾思君天天看少爷,也没被唬住啊。
“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和四分漫不经心。”
“?你有病吧。”果然,指望太岁说人话,还不如指望路边的狗叫两声。
“我开玩笑的。”太岁嘻嘻哈哈,苍蝇搓手。
说完,太岁突然正经:“这孩子身上的气运,太盛了。”
神官能够勘破每个人的命格,具体如何却在于自身能力,换而言之,顾思君知道阿絮命运不俗,但不知道他能到达何种境界。
如今太岁只看了阿絮一眼,就放话此子将来必成大器。一国之君也算不俗,真要成神哪有这么简单,顾思君没往飞升方面想过。
要真飞升了……那挺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