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中,君士坦丁今日与以往不同了些,他不再麻木、不再狂躁,理智和王者的冷漠又回到了他的身上,在这一刻他就是王。
“不知墨监察使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顺着眼光看去,那里站着一个人,一个让君士坦丁日夜难眠、辗转悱恻、无时无刻不想生食其肉的人——墨渊。
墨渊避开了君士坦丁的视线,这是他第一次因为愧疚躲开。
“殿下,还在恨我?”
君士坦丁沉默了,这次沉默格外的久。
他本以为再次见到墨渊,自己会是歇斯底里的向他寻仇。但当他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时,他却“矜持”了起来,表现得像以前一样,好像他们还是君臣。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在离开之前,臣想再服侍殿下一次。”
“呵。”君士坦丁冷笑一声,就没了下文。
笑完,二人熟练地走进浴室,脱去衣物,进入池水中泡了泡,期间二人默契的一言不发,上来后墨渊给君士坦丁捶背、按摩。
“殿下,力度还舒服吗?”
君士坦丁不想说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
“殿下,想用红酒还是花液?”
“殿下,您瘦了好多。”
“殿下,听说我的手下之前打了您一巴掌,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殿下,您身体好脏啊,看来那群侍女偷懒了。”
“殿下,再洗一次吧,让臣多陪你一点时间。”
听着墨渊的絮叨,曾经的一幕幕又出现在眼前,这让君士坦丁燃起一股无名怒火。
“墨渊,你告诉我,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和父王的?”
君士坦丁面无表情,言语间蕴含着怒意。
“殿下,是从我向您和陛下证明自己身份开始的。”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殿下,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问我这个问题。”
“你总是骗我,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知道你是个女人,是在你我认识的第四年。”
“是啊,当时殿下说喜欢我,我还以为殿下有龙阳之好,不忍欺骗您所以才告诉了您真相。”
墨渊似乎很怀念那段时光,继续道:“那时知道了您会摸骨,为了逃避您的摸骨之术,每一次身体接触我都要用真气模拟骨骼的触感,可是费了不少功夫。”
提起曾经的糗事,君士坦丁内心没有任何波动,他不知道自己是恨墨渊还是恨墨渊骗他。
“所以你还是在骗我,是从向我提出奴隶改革开始的吧。”
“你猜殿下”
这是君士坦丁与墨渊见得最后一面。对话中。我们可以看见君士坦丁对墨渊的复杂感情。
他们就像赌气的小情侣,或者是成熟的姐姐和幼稚的弟弟,很难想象这段对话发生时,二人都已经五十余岁。
根据他们的生平纪事,他们都经历过一些痛苦,心中都有着黑暗的一面。
而他们恰巧相识于最光彩照人的年纪。
也许正是他们的光驱散了对方的黑暗,也许正是如此,他们的情感才如此复杂。
背叛过后,过往的一切美好会变成利剑。
曾有多美好现在就有多痛苦,可他们提及过往时,语气平淡,甚至有些怀念的意味,就像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一样。
可能心中愤恨不已,但行动上君士坦丁已经原谅了墨渊。
他恨得不是墨渊,也不是墨渊骗他,而是他自己。
只是他一直没意识到,冉丹的王已经不是他,即使是在这次谈话中他所展现出来的威严和气势,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但他,其实一直都是墨渊的王。
——《凯撒二世》
凯撒见几人都准备好了,也就步入了正题。
“墨渊你声称自己是中原来的使者,可有证明的物件?”
“回陛下,当然有。”
“拿来。”
“是,陛下。”
笑非心底松了一口气,证明自己身份的说辞他和墨渊早就排练了数遍,这个问题即使墨渊不帮忙,他也能应付。
笑非打开包袱,从中取出了两本册子和一个腰牌,毕恭毕敬的送到了凯撒面前。
亚格兰斯接过,检查了几遍,确认无误后才递到凯撒手中。
“陛下,那两本奏疏乃是我中原当今的国书,腰牌乃是小人在中原证明身份的官牌。”
凯撒看着手中的腰牌,呢喃道:“指挥使”,这个职位让他想起了中原一个神秘的机构——监察司。
二十多年前,战争还没爆发,中原和两河平原的交流还是很多的。
那时候的凯撒在一本书中看到了关于这个机构的介绍,让他记忆犹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