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愿念冷笑一声,在二人身后高声:“你若是觉得能阻拦,那就尽管试试吧。她只会是我陈愿念的。”
寰幕紧蹙着眉头,一言不合将天若悯推进了轿厢当中。
整套行云流水下来,天若悯完全是懵的。就连寰幕不顾身份在大庭广众之下牵拉她的手腕,她都未来得及做出反应。
“大少爷……”
“回府。”
此时的寰幕神情冷戾异常,周身气压极低,那双眸子更是寻不见一点儿光亮,这令天若悯感到十分陌生。
“大少爷……您这是做什么……?夜鸢阁还有事……我得留下来……”
天若悯恍惚间发现自己正身处轿厢之中,下意识便要掀开轿帘。却不想下一秒,轿帘的一边竟被寰幕牢牢攥在手里。
僵持半晌后,寰幕语气十分压抑的问了句:
“三娘可是想好要入国公府了?”
仅此一句,便将天若悯钉在了原地。
“什么……?”
天若悯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似有些不相信这句话是出自寰幕之口。
寰幕并没有开口找补,此时的他双眼布满血丝,咬肌被绷地很硬,就连额前都显出了几条颇为明显的青筋,一点没了寰家家主的深沉与稳重。
不知为何,天若悯望向寰幕紧攥轿帘的那只手时,心脏竟没来由地抽痛了一下。不光双颊开始发红发热,就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了。
天若悯不知寰幕怎么了,更不知自己是怎么了。这种状态,真的是庶母与继子之间该有的吗……?
天若悯简直不敢再想下去。
……
未时,国公府内。
陈愿月正百无聊赖地坐在摇椅上折着院子里的冬花枝子,身边负责伺候的早已不再是原先的珉烛,而是一个名叫芊芊的小丫鬟。
芊芊一下一下地帮陈愿月摇晃着摇椅,幅度力道适中,倒是让陈愿月摇上了瘾。
难得心情大好,见陈愿念踱步而来,自是满心欢喜地坐直了身子,嗔嗔地唤了句“兄长”。
陈愿念含笑颔首,却也不急着落座,而是抬眼看向了陈愿月身后的芊芊:“兄长亲自为愿愿选的丫鬟,可还合意?”
陈愿月闻言,眉眼弯成了好看的弧度,语气却颇有几分娇横:“虽不比司鸯会伺候,但总归还是好的,愿愿谢兄长挂心。”
“你可是国公府的小祖宗,哪能不顺着你的意呢?”
陈愿念轻声笑道,就近寻了个椅子坐下。
陈愿月一边摆弄着手中的花枝子,一边嗔怒道:“兄长明明答应过愿愿,要将天氏赶出寰府的,怎得这么久了,还是没什么动静?”
“兄长这次来,就是准备同你说这件事的。”
陈愿念抬眼,眸光颇为坚定。
陈愿月顿感疑惑,却也没急着追问,静静地回看向他。
“我打算迎天氏入府。”
“哗”。
手中的花枝子霎时间洒落一地。
“兄长……你……你……”
陈愿月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就连手被冬花枝子割伤也没作任何反应。
怔愣半晌,陈愿月一改方才的吃惊,转而面色一沉,狠狠将手中的花枝子折成了两半:“早说天氏是个狐媚子!竟连你都没能逃出她的蛊惑!不行,我绝不同意!只要有我在一天,天氏就休想入国公府半步!”
陈愿念闻言,依旧对陈愿月好声好气道:“我的好妹妹,你当真是傻的,等兄长迎她入府之后,你和寰幕不就能夙愿得偿了?”
陈愿月气得急了,刚想出言反驳,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下一秒不禁勾出了一丝暗暗地冷笑。
“兄长说得对,愿愿当真是可……夙愿得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