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个月,我再次接到电话,告诉我说哥哥每天夜里痛得无法入睡,我开始感到情况不好。
不久后,我妈也打来电话告诉我,说哥哥不舒服,劝不动他去医院检查,平时他只听我的,让我请假回去陪他去医院做检查。
我跟樊成说我要赶回家陪哥哥去做检查。樊成听了不太高兴,说家里有那么多人,为什么非要我请假大老远回去。
我解释说哥哥只听我的。樊成更加不耐烦了,说他要上课,一个人没办法照顾孩子。
我赶紧出门去找邻居阿梅,请她帮忙照看女儿。
一走出家门,我忍不住就哭了。这是从小就对我呵护有加的哥哥,我并不奢求樊成能够给我什么帮助,但至少不要阻挡我回家。
当天晚上,我和我妈一起回到了离市区20公里外的老家。哥哥在老家的一家企业上班,他平时很少回市区,只有在过年和节日我妈回老家祭祖的时候才见面。
我一进屋,就看到哥哥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苍白而眼睛发黄,令人吃惊的是,才三四个月不见,他就变得如此消瘦,几乎认不出来了。
他问道:“你怎么回来了?谁帮你照顾孩子?”
“邻居们都很好,平时我上课的时候大家都愿意帮忙照看。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检查。”
哥哥不愿意,他说改天自己去就行了。我告诉他不能再拖延,否则我就不走。最终哥哥才点了头,然而,我已经感觉到他的身体出了大问题,为此,我深深自责。
早上,我和我妈、我舅一起陪着哥哥来到医院检查。
经过舅妈在医院的安排,我陪着哥哥进入了胃镜室。看着哥哥痛苦不堪,我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停地安慰道:“哥,再坚持一会儿。哥,检查很快就结束了。我知道你很难受,但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过去了,哥哥加油。”
当显示屏逐渐推进时,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哥哥的胃没有问题。然而,当彩超报告出来时,我的心碎了一地。
医生说哥哥最多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了。
办理完哥哥的入院手续后,我发了疯似的四处寻找中医。经过多方寻找、对比和咨询,我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决定亲自去天津取药。
我把计划告诉樊成,希望能请公公或婆婆前来学校照顾孩子,因为我打算带着哥哥的病历去北方抓药。
樊成大声地咆哮:“为什么只有你去北方?你姐姐、姐夫,你嫂子呢?还有你舅、你姨呢?”
我哀求地回答:“这是我的亲哥哥,为什么也要牵扯到我姨和我舅?我只有这一个哥哥。”
樊成恶狠狠地说,为什么要我们出钱。我解释说姐姐会支付医药费。
“那机票费呢?还有路上的交通费和住宿费呢?我知道这些肯定是你自己掏钱吧?”樊成打断了我的话。
然后,樊成没有给我继续沟通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电话过来,狠狠地说:“总之,你不能去,你要回来照顾孩子,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我妈正在厨房给哥哥熬汤,她听到了我和樊成的通话后,流着泪从厨房出来,说:“算了,你就不要去天津了,他已经发狠话,现在家里不能再闹乱了。”
我说:“我还是想按计划去做。”
“难道要让你老公吵到你哥那里吗?这么没良心的人什么事不能做出来。”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对樊成的仇恨就在心里埋下了种子,即使多年后,我依然无法释怀。
两天后,我的校长打来电话说没有人上课,孩子们坐不住,整天在教室里打架闹事。
我很无奈,只能先回到学校上课。
然而,樊成不让我去天津取药的事情已经被哥哥知道了。当天晚上,哥哥自己从医院跑出来,直接打出租车回家。
二姐打电话来让我劝哥哥回医院,可是哥哥已经悲观极至,他对我说:“虹,再回医院也没有用了,医生告诉我再活不过两个月,你就别操心了。”
哥哥挂了电话后,直接关机了。
我呆坐在黑暗中,久久无法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