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么危险,我妈就在家里生了我们5个,我们村很多女人也都是在家里生孩子的。几千年来,中国老百姓就是这样一代代生下来的,这是很普通的事情呀。”
“可是我不一定能顺利生下,我从小身体薄弱,而且我怕痛。”
“那就去县医院生吧。”
“我去县医院产检过两次,那里太落后了,卫生条件也很差,你以前答应过我在海口生宝宝的。”
“那是因为你当时还在海口工作,现在你辞职回来了,特意回海口生孩子得花多少钱呀?”
我们多次讨论过这个问题,但未能达成一致。说实话,在婚前,如果我已经了解了樊成的很多想法和观念,我不可能选择与他在一起。在我的观念中,婚后,女人应该要从一而终。因此,无论日子有多艰难,我都会坚持下去。
两个姐姐偶尔会打电话来问候我,但由于距离遥远,无法完全抚慰我内心的孤独和恐惧。在沉闷和不安中,春节的到来稍稍平息了我的情绪。
大年初二,像成千上万的出嫁女子一样,我毫不犹豫地说:“我要回我妈妈家拜年。”
公公对樊成说,我们已不再是新婚,不需要回娘家拜年,尤其是樊成不应该陪我回去。公公还多次强调了旅途费用以及给娘家孩子们红包的开销,幸运的是樊成仍然愿意陪我回家。
初四晚上,姐姐大莉带着外甥回来,主动询问我们打算在哪里生宝宝,
樊成说:“我觉得在镇卫生院也没关系,听说那里有一位非常熟练的妇产科医生。。”
大莉姐说:“不行,小镇医院没有手术能力,万一需要剖腹产就可能来不及了,女人生孩子不能掉以轻心。”
樊成说:“那就去县城生,呈虹提出去省城生不太现实。”
大莉姐再次建议去儋市,因为从樊成的学校过去那里也不远,而且儋市医疗水平比县医院好。
樊成却说到时再决定,因为如果去儋市的话,他家人不方便前来,他一个人照顾不了。
大莉姐觉得樊成应该给我一个放心的承诺,否则对我来说心理不好,对宝宝在肚子里也不好。
樊成说:“事情常常有突发情况,现在我答应了,但如果有变化,你们就认为我说话不算数了。”
听到樊成这样说话,大莉姐沉默了。等樊成去洗澡后,她轻声对我说:“呈虹,你老公心机太深了,他既不肯定也不否定,总是绕圈子留下退路。但这关系到你生孩子的大事,没有必要耍这种文字游戏。”
我清楚樊成的性格,我早就在生活中碰得头破血流。幸好姐姐没有放弃我,她又说:“等他出来我再问问他,孩子出生后怎么安排。”
我妈在旁边看电视,但我能感受到她一直在听我们的谈话。她不愿对樊成说什么,因为她努力控制自己内心的怒火,尽力给予樊成面子和尊严。
樊成从洗澡间出来后,又到客厅与大家闲聊。这时大莉姐又问道:“樊成,听呈虹说你爸爸想要个男孩,想在孩子出生后就租房子让呈虹照顾孩子并等待再生二胎。”
“我不忍心,而且我一个人的工资也无法支撑。”
大莉姐又说那生下后让我带回去给婆婆,然后回海口工作,每周末再回去看孩子。
“不行,孩子回去不到3天就会变得脏兮兮的,除非呈虹回到我家里生活,一起照顾。”姐姐生气地大声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是按照你们的标准要求呈虹。你只
想留下呈虹,但又不想对她好。”
“本来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大莉姐情绪激动了起来,说:“这些话你可以回你的乡下去说,当初你为什么不回乡下去娶老婆,非要娶城市姑娘,而且还要漂亮的、受过大学教育的。”
我的泪水再次流淌出来。
春节过后,我和樊成并没有急着回学校。每天晚饭后,我们都去海边散步,夕阳渐落,椰风轻拂,海浪轻轻拍打着沙滩。以前,这个地方是我和朋友们常常玩耍的地方,当时的我从未感觉到这片海滩的特别之处。然而,现在当我以客人的身份回来时,却发现一切如此美丽,但我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