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杜康打了个大大的酒嗝后又给自己新添一杯。
两位穿花戴绿的小伙拉开“咯吱”响的木门分别站在左右两边保驾护航,不用看就知道在这小小的方地能有这阵势的除去他自命不凡的唐龙非别人莫属。
唐龙虽然在前些天的赌局中破天荒的输给了竺杜康几把但这并不影响他在众人心中的地位。
胖子长着满脸横肉面相看着凶狠,他一边抽着旱烟一边不可一世的朝竺杜康的位置走去。
赌坊里的人纷纷为他挪开一道宽阔的大路。
唐龙来到布满刻痕的木桌旁,他身边的小弟第一时间拉开长凳供他就坐。
只见他深深地抽了一口雪茄然后腾云驾雾般的面朝竺杜康吐出。
他将雪茄摁在桌上掐灭,“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瞧不起你吗?”
竺杜康默不作声。
胖子嗤笑一下,他拿起托盘上倒放的海碗给自己加了些酒。唐龙带有藐视的口吻讲道:“那是因为你做事没有分寸,玩物丧志,痴心妄想,甚至一直搞不清自己的地位,你的盲目自大一次次亲手将你推进深渊,可你却是怎么想的?你把这一切都归咎于上天的不公,你总想着要赚的更多所以你给出去的越多,贪欲让你面目全非,神智无知,最后丧尽家产流落他乡。”
唐龙喝了一小口酒继续嘲讽道:“所以我看不起你,为了利益你毫无底线可言。”
竺杜康闷闷的喝酒依旧一言不发。
“但是没想到经过了这样变故你还能回来,真的是蠢”,唐龙顿了顿,“我还听说你赌完最后几场打算彻底收手?”
“嗯……”
胖子露出抹玩味儿的笑站起身对竺杜康说:“讲真的我很意外,你押的人居然能靠那种卑鄙的手段进了决赛。不过嘛,你也别高兴太早,我还没输,而且大家有目共睹,我押的那人无疑的碾压你那位,哼,你拿什么赢?”
竺杜康道:“信念。”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面露难色,唐龙则讥讽道:“什么?信念?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你这种人也好意思谈信念。”
竺杜康不慌不忙道:“是他决定替朋友报仇的信念。”
唐龙笑的前颠后倒。
“哎呦喂,你什么时候信玄学了?还信念。”
竺杜康起身拍拍屁股,他说道:“信不信随你,酒我喝了,话我也讲了,我该走了,多谢款待。”
唐龙从他的大脸上挤出一张十分难看又虚伪的笑容,他让出位子摆手道:“请。”
胖子的跟班们一个个都效仿他将竺杜康“请”出赌坊。
竺杜康离开后,唐龙拉下了脸对着他已消失不见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转身走向赌坊的另一张木桌旁。
怡红院门前站着位衣着得体,玉树临风的公子。
他闭着眼以右手的折扇轻轻敲击左手掌,良久,公子默念道:罢了罢了,这地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我既心诚,何来羞愧?
公子板正了腰杆打开折扇洋洋洒洒地走进门。
迎客的老鸨一眼锁定这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她笑着上前一个不小心险些摔倒在地上。
老鸨连忙站起身对着不长眼的“女儿”骂道:“怎么教你的!姑娘家的要端庄!”
她回过头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着重新恢复笑容道:“哎呦!七爷您又来了,这几日姑娘们可盼着您呢!快快快!小红小绿小黄,扶公子上楼!”
七爷摇了摇头,他下意识的摸向衣衫中藏着的石剑。
“我这次不找姑娘,我找你。”
“找我?”
老鸨先是一愣随后羞红着脸笑道:“我怎么不再晚些年接客呢,而今却后悔了。既然公子不嫌弃我怎么好扭捏作态?那年轻时啊,花魁里属我‘玉人吹萧’的本事为一绝,公子可要试试看?”
看着迎宾的老鸨这样色眯眯的盯着自己,杨落尘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于妈妈,我是想找你打听个人。”
老鸨一听顿时扫了兴,为自己绝技不能再现所遗憾道:“唉,原来是这事,七爷啊,这街坊这么多人不找怎么偏偏来我怡红院呢。”
杨落尘从钱袋中摸出枚凤锭塞到老鸨手中。
没想到一向见钱眼开的老鸨此时竟将这钱还了回去。
“是那姑娘吧,你当初来时便听小红她们讲了。当时我全当乐子以为你是和她们调的什么情,没想到还真是个痴情的种。”
杨落尘又抚摸向那石剑。
老鸨摇着大团扇走开道:“可惜呐,杨七爷你是假专一,真深情。我这没听到过和那姑娘有关的事,你走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