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前夕的夜晚,赵天傲又一次进入到那个梦境之中。
长发男子依旧是跪在石屋的大堂内,背后沉重的枷锁压弯了他的脊梁令他直不起身。
男子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双目眦裂,面相惨淡。
梦境里的剧情与先前如出一辙,赵天傲被男子发自肺腑的怨吼震的虚弱不堪应声倒地。
但不同的是,男子这次艰难的挪动起冒血的双膝渐渐靠近少年。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赵天傲心脏跳动的频率也不由自主的逐渐加快。
男子停下了动作。
他努力的伸出骨瘦如柴,煞白不已的手缓缓靠近赵天傲,在两人将要触碰到的一瞬间,身后的铁索突然剧烈摇晃变为赤色。
无比疼痛的灼烧感刺激着男子抽回不该触摸的那只手。
“啊——!啊——!啊——!”
他发出痛苦的哀嚎,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赵天傲只能无意识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各种惨痛的样子。在这里没有自我意识的他无力改变现状,也无法和对方交谈,他就这样无神的盯着男子,一直看着,一直看着……
少年的心脏猛然跳动一下,赵天傲长吸一大口气从床上惊坐起。
看着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赵天傲这才松了一口气。他用手背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下床打开窗眺望向远处。
又是这个梦……
最近一段时间老是做着同一个梦,而且梦境似乎正朝着不可扭转的方向发展,每次进入梦境都能延续一段剧情,细细想去实在有点诡异。
夜晚的冷风让少年清醒了几分。
他对着圆月张开左手五指前后比看了一番,赵天傲心里嘀咕道:难道和他有关?
第二日,连睡三天三夜的陈寻生终于恢复了意识。
或许是习得天罡气的缘故,陈寻生第二个夜晚就脱离了危险,现在全身上下好了将近一半。
三天没吃东西的他此刻正趴在饭桌上大快朵颐。
很显然缠着绷带的左手并不能阻拦他。
两分钟里,陈寻生马不停蹄的吃完了两碗粉外加一大碗炖汤,本来食量就异于常人的陈寻生挨了三天的饥饿更是胃口大开,赵天傲从楼下走下时,陈寻生几乎扫尽桌上所有的东西。
事实上,这也才过去一刻钟的时间。
看到老陈胃口能这么好赵天傲总算放心下来,毕竟一个人如果能吃,那么他的身体情况不会差到哪里去。
陈寻生一边吃着饭一边含糊道:“听说你今天比决赛。”
赵天傲喝了口刚上桌的桃花羹点点头,他反问向陈寻生:“还是说说你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陈寻生顺起桌上的牙签剔着牙缝里的肉丝说道:“我没什么大问题,再过两天就好了。说真的,那家伙挺厉害的。”
赵天傲轻笑一下。
这时,陈寻生突然一拍脑袋恍然道:“对了老赵,你之前是不是说过有杀手锏,待会可以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界了吧?”
赵天傲耸了耸肩,“早用掉了。”
“用掉了?什么时候?”
少年停下手中的动作懒洋洋道:“木兰呀。”
陈寻生惊讶道:“不是吧老赵,那你决赛怎么办啊。”
赵天傲大度道:“怕什么,你什么时候见过我被别人逼上绝路?放心吧,船到桥头自然直,不出意外的话肯定是输不了的。”
吃完早饭做了休息后,几人加上竺杜康又一次回到竞技场。
决赛如先前的赛事那般,试剑选手待在厢房里做着最后的准备,台边上的看客们你一句我一句闲聊不已。
山庄的三位长老早已高高就坐。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三人商量过后决定临时再增一条比赛规则:比赛途中允许借助宿灵的力量参赛。
先前几位疏忽了这一点是因为在别燕山的人无论浪客也好各派的弟子也罢,拥有宿灵的灵明使是少之又少,这也正是为何别燕山武学门派居多的原因之一。
不过最主要的一点还是要归咎在试剑上,既为试剑那便是剑客之间的较量。
而现在规矩的确定想必是念及情面的同时增添点趣味,看客们只管看得热闹有趣就好,哪里会管其它闲事。
赛前掌声如雷贯耳,连绵不绝。
鱼龙混杂的人群中探出一个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