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继续问:“你去莲城吗?”
林绥之缄口不言,只道:“等你们到了莲城再说。”
于是林绥之和银竹绕过兄弟俩,向城内更深处走去。
“等等!”哥哥突然叫住她们,小跑到林绥之面前说,“别往前走了,巣雁山的匪徒前日下山抢夺粮食和京城来的军队打起来了,蓉城正是他们交战的地方,昨日下午双方才离开。”
林绥之和银竹相视一眼,林绥之点点头:“无事,希望你们能到莲城。”
话已至此,林绥之和银竹商量了一下决定就此离开,巣雁山的匪徒并不是她们能解决的事情,若是惹上了,脱身都难,于是她们不再往沂州前进,直接回松州找马百长一同回京城。
事与愿违,在离开蓉城没有多久的一处山路上,银竹骑着马带着林绥之飞驰而过,被突如其来的绊马索摔得一身泥和伤。
在飞出去的那一瞬间,林绥之紧紧抱着周元若的牌位才不至于让它四分五裂。
在土地上滚了一圈,还没有反应过来,旁边的土坡上迅速走出五六个人拿着长刀对准了林绥之的脖子。
银竹比她伤得重些,表情痛苦,左手手臂似乎是扭伤了,动弹不得。
林绥之谨慎的打量着这群人,看衣服样式和行为做派估计就是巣雁山的匪徒。
“把她们眼睛蒙了带走!”有人怒道。
林绥之来不及多说一句就被蒙了眼睛,被人拉扯着离开。
没走多久,林绥之已然没力气了,半点都走不动了,她顺势往地上一坐,绑着她的匪人哎了一声:“小丫头,你是半点都不怕我们吗?不怕我们杀了你?”
林绥之被蒙着黑布,看不清楚,只是凭着听力抬了抬头:“反正我走不动了,不然你就在这里把我杀了吧。”
“王五,你和小丫头较什么劲,你把她背着走。”
叫王五的人,气急的骂了声,还是把林绥之背在背后。
又过了一会儿,林绥之觉得应该是入了巣雁山的山头了,她听见了很多人的说话声,随即她就被放了下来,黑布取下的一瞬间她立马低着头查看四周的情形。
“老大,这就是她们的随身物品,你看要不要再派人查查她们身上。”
这里应该就是匪徒的主寨,木头搭的房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还有很多的兽皮兽骨做装饰,旁边还有兽骨制成的椅子。
林绥之朝前方看去,一长胡子男人坐在中央查看着手下递上来的包袱。
里面都是些简单的衣服和首饰,周元若的牌位也被他们拿了去,除此之外还有她们的干粮和水壶,一点点银两。这趟带出来的银两都给马百长和刚刚的哥俩了,还有一张一百两银票银竹都是贴身放着,暂时还没有被搜查出来。
男人拿出林绥之的一件衣裳摸了摸料子,随即扔到地上对上林绥之的眼睛:“说吧,你是哪家的官小姐?”
林绥之为了掩人耳目换了粗布衣裳,但是把之前的衣服留在了包袱里,这样回京的时候还能换上。
她反问道:“阁下又是哪路人?”
男人示意手下去解开林绥之和银竹的绳子,林绥之一松开就跑到银竹面前询问:“你的手还好吗?”
银竹笑了笑:“没事。”
怎么会没事,林绥之明显看到银竹疼的额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嘴唇泛白,她的左手动弹不得。
男人已经拆开了包裹牌位的布:“周元若……”
“周元若是谁?朝中大臣里似乎没有这么一个人?也没有叫这个名的女子。”
男人继续问林绥之:“姑娘,见你才十来岁,我也不想成欺负小孩的人,你直说你的家住何处,我们还能护送你回家。”
林绥之冷笑一声“寨主是想向我家中索要银两吧。真是可惜,我家并不是什么大官,爹娘早死,家中独我和婢子二人,那衣服是偷来的,蓉城死了那么多人,随手扒的一件。”
男人倒是来了兴致:“旁的人入了我这黑龙寨都是哭天喊地,求佛拜祖,你倒是没有半点害怕。”
林绥之揽着银竹,毫不畏惧的注视男人的眼睛:“原来是黑龙寨寨主,瞧你也是有血有肉的汉子,自然不会与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般见识。”
男人轻笑一声,立马变了脸:“这个丫头留下,那个直接杀了吧。”
站在林绥之身旁的几个手下听言就要动手,一人来抓林绥之,一人钳制银竹,另一人已经要抽刀了。
“既然要杀,留一个多没意思,一起吧,这样黄泉路上也有过伴。”林绥之把银竹抱得紧紧的,不然旁人动她半分。
银竹要说什么,林绥之直接捂住她的嘴巴:“不要说,我不会听。”
闪着寒光的大刀对准了林绥之脆弱的脖颈,不过半分锋利的刀就能轻松划开林绥之的脖子。
林绥之微微仰头,主动靠近了些,男人眯着眼睛看着林绥之的表情。
她和银竹的面纱幕篱早就被扯掉了。
“报,寨主,那群朝廷的走狗又在山下叫嚣!”
林绥之垂着眼,遮住眼睛里的情绪,朝廷的走狗,应该就是那个小孩说的与巣雁山匪寇在蓉城交战的京城来的军队。
只是不知道是谁领军,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人和林老将军,方老夫人有关系的。
男人骂了几句,下令道:“派人和我一起下山,我巣雁山易守难攻,我就不信宗氏老狗的三瓜两枣能入我山!”
说着就要提刀离开。
“慢着。”林绥之出声叫住男人,“我和你一起去,我虽不是大家出身,却也读过几本书,看过几页兵法,说不定可以帮上寨主。”
男人嗤笑一声:“老子就看不起你们这群读书人。”
林绥之反激道:“寨主莫不是怕我这个小丫头趁机逃跑吧?难不成寨主手下的人都是歪瓜裂枣,能让我逃了去?”
男人自是否认,林绥之趁机捧他:“寨主英明神武,御下有道,带我去是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这婢子伤了手,希望寨主手下里的能人帮忙瞧瞧,她在这里我不会跑,等到寨主打退了宗氏老狗们,我就告诉寨主我家从何处,自然也少不了好处献给寨主。”
一番话下来,男人怎么都觉得是不错的选择,便按照林绥之的话做了,银竹拉住林绥之的手,白着脸说:“别去,危险。”
林绥之安慰道:“没事,我去去就来。”
随即她戴上银竹的幕篱,遮住面庞和男人一起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