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到了白虎学院休息的日子,牧老夫人带着长媳在门口翘首以盼,焦急的等待牧昀然。
“昀然,昀然!”牧夫人长得高一些,看到了正在往外出来的牧昀然。
牧昀然一路小跑到牧家马车前,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他笑着说:“嫂嫂,母亲,你们怎么来了?”
牧夫人拿着手帕给牧昀然擦汗:“你这孩子,热成这样也不知道穿薄一点,关赞没有给你准备薄衣服吗?下次还是得我帮你准备,你和关赞就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关赞是牧昀然的贴身随从,和牧昀然从小一起长大,不过这段时间摔伤了脚,牧昀然就没带着他了。
牧昀然傻乐乐笑着:“嫂嫂,我都长大了,事事不用你操心的。”
牧老夫人拍了一下牧昀然的背:“你这孩子,你嫂嫂待你这么好还说这种话。”
谁知牧昀然一下子跳了起来,牧老夫人和牧夫人均是脸色一变,牧老夫人连忙说道:“这是怎么了?快快快,快回家。”
牧昀然呲着牙齿说:“没什么事,就是挨了顿罚。”
牧夫人和牧老夫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决定先回牧家再说。
回到牧家房间,牧老夫人小心翼翼的脱下牧昀然的衣服,看到伤痕时还是闪着泪光:“傻孩子,你明明知道是违反条律的还偏要骑马出去,到底是谁让你这样不顾一切去找。”
牧夫人拿来药膏,轻手轻脚的往伤上涂抹:“是啊,昀然,你不知道私下里都传成什么样了。各种猜测的都有,你快告诉母亲和嫂嫂,到底是谁。”
牧昀然忍着疼,披好衣服,对牧老夫人和牧夫人正色道:“是林府五姑娘。”
牧夫人愣了一下:“林绥之?你和她关系什么时候好到这种程度了?”
牧老夫人对林绥之印象不错,又有周元若这层关系在,她笑了笑:“昀然,你如果和林绥之相处的不错,等到了年纪,母亲就替你们搭个线,亲自去找林家老夫人提亲。”
牧昀然慌乱的摆手:“母亲你误会了,我没有那个意思,林姑娘才多大,母亲你不要想太多了。”
牧夫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好好好,我们知道。”
后面牧夫人又与牧老夫人聊起从前:“母亲,你还记得吗?我当年和柯然也是幼年相识,多亏了母亲你向我母亲提亲,我和柯然才捅破这层窗户纸……”
听到这里牧昀然脸热的不行,寻了个借口跑走了。
这边,林绥之已经把账本整理的七七八八了,不过她留了心眼,只是把账理清了,里面的弯绕她保留了下来。
银竹看了看账本,并没有发现暴露了什么,于是和林绥之说道:“这样老夫人应该不会发现我们动了手脚。”
林绥之喝口茶,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不过也不能太平了,万一祖母对我失去信心了怎么办。”
银竹点点头,随即又是一口长气叹出:“这做假账的确是比做真账难太多了。”
林绥之笑了笑:“银竹,我们好久没有这么动脑了吧?”
银竹坐在她旁边,手里拿着账本想起了上一世。林绥之还是王妃,两个人对掌家之事一窍不通,她没有可以依靠的女性长辈教导,宗珩玧的母亲强势,林绥之在她的调教下吃了很多的苦头。
没两年宗珩玧的母亲因为一场病,卧床不起,最终撒手人寰。
婆母没有教她的意愿,掌家的时候她才不过二十,侯府中比她年长的家仆很多,宗珩玧母亲之前的心腹也在,不断的给林绥之使绊子,宗珩玧只管着前朝,想着他的霸业,对于林绥之的委屈视而不见,林绥之当时懂事极了,生怕给宗珩玧过多的压力,什么事都自己扛,所以在成为了在前朝后院都能搅动风云的幕后女人。
成了皇后之后,林绥之显得得心应手,后宫治的服服帖帖,连前朝都寻不出她的错,后宫的嫔妃使点小手段都能被她看得出来,并扼杀在摇篮里。
“好了,别想了。”林绥之拉了拉银竹的手,“我们现在就要向前看,复仇的同时我们也要过好自己的生活。”
银竹点点头,笑了笑:“是啊,我们现在手头上也有钱了,到时候你看我们怎么运用。”
林绥之突然想到昨日听到丫鬟们闲聊的时候提到北边的沂州发生了旱灾,很多灾民都往京城这边赶。
“银竹,过几日寻个由头你出府几日,先在郊外租一间宅子,然后去沂州收养几个孩子。”
银竹愣住:“你这是要培养自己的心腹了?会不会太早了。”
林绥之目光坚定:“我觉得不会早,我们必须要有自己的心腹,不然寸步难行。你看上次我被人追杀,若不是你和牧昀然我就算侥幸能逃脱也会受一番罪。如果我们自己培养心腹,就可以暗中保护我们,也能替我们调查很多我们不能出面的事情。”
银竹想到这事就心慌:“我知道了,我会好好挑选适合我们的孩子。”
林绥之顿了顿:“把钱财都带过去吧,留下一一二百两银子就好,其他的多给灾民买一些吃食吧。天灾最是可怜。”
银竹颔首:“我们先预备着谋划。”
到了交账本的这一天,老夫人静静的翻看二人的账本,相较于林诗雯的得意满满,林绥之显得格外心慌。
林绥之很怕老夫人看出账本里的小聪明,上次弹琴事件之后,林绥之就不再想让老夫人对她心存芥蒂,以为自己瞒着她什么。虽然她是有很多秘密不能告诉老夫人。
屋内静的连根银针落在地上都听得清,只有大家轻微的呼吸声。
良久,老夫人才合上账本,慢慢的说道:“此次绥之做的好些,诗雯你还需要加把劲。”
林诗雯啊了一声:“祖母,为什么?”
老夫人笑了声:“你以为祖母看不出来吗?你的账本秋菊给你做了些吧?你母亲肯定不会帮你,那就只有秋菊了。”
被拆穿了的林诗雯心虚的低下头,林绥之倒是松了口气,见老夫人的样子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