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听得连连点头,宁钰轩如今的确是块肥肉,也无怪这来应征夫子的人都排了长龙。只是……
季曼干笑两声:“王爷若是觉得在下堪用,在下也可以去往侯府,为王爷打探消息。”
开什么玩笑,陌玉侯那是练家子,她不管是用武还是用毒都是战斗力只有五的渣渣,怎么敢去刺杀?
陌玉侯府今天很是热闹,门口贴了招夫子的榜,要求甚多,但是月钱也甚高。季曼挤在人群里,一身书生装扮,一点也不起眼。
赵辙被她吓了一跳:“什么误会?”
结果众人将诗词一起呈上去,宁钰轩拿着她的那份就沉了脸。
赵辙被他这一句说得有点懵:“何出此言?”
长郡王没忍住,笑了一阵,伸手摸着季曼的脸道:“你也真是个宝贝。”
“你?”赵辙挑眉:“你怎么去?”
吴庸却是一边感叹一边去了赵辙跟前,赵辙正在捏着玉珠子思考今天季曼的行为,吴庸上来却叩道:“庸不负王爷恩典,季满的确是可造之材。”
“不怕。”季曼硬声道:“在下无拖无累,心里只有复仇二字尔尔,只要王爷允我功成之后手刃仇敌,在下便愿为王爷肝脑涂地。”
最大的仇敌不是陌玉侯,而是高高在上的新帝。那是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无论如何也无法杀掉的人。
季曼说一句,吴庸自动扩充成了一段可歌可泣的献身颂,听得赵辙愣神了许久,心里的疑窦竟然也慢慢消散了。
“就是这样。”季曼背后的冷汗都下来了,面上却镇定得很:“在下有幸在侯府伺候过,知道一些事情。陌玉侯是王爷可以拉拢之人,若是错失这一把刀,也是王爷的损失。”
“嗯,写词来看看吧。”宁钰轩眼皮子都没抬,说了一句。
“费心力怕什么?世子的生母好像病死了,侯爷可疼爱着,都没让夫人养,自己亲自带着的。你想想,你要是当了世子的夫子,是不是算一步登天?”
“为世子选夫子,要德才兼备,要能与世子亲近,会照顾孩子。”陌玉侯扫了下面的人一眼:“你们谁有照顾过孩子?”
“那你这般辛苦潜入陌玉侯府是为何?”吴庸不解:“难不成你想暗中刺杀?”
他还正在想季曼是否在计划着什么,不然怎么会让他与陌玉侯冰释前嫌。结果他最信任的谋臣竟然给他来这么一句。
“你消息倒是灵通。”赵辙轻笑:“只是万一被人认出来,你的命也就可能丢在那里了。不怕?”
赵辙换了个坐姿,眼里带笑地看着她:“你想拉拢陌玉侯?哪怕他间接害死你全家?”
钱管家看她一眼,倒还点了点头,给了牌子。
赵辙的眼神突然就凌厉了起来,像是要穿透她一般。季曼微笑着迎视,努力稳住跪得软的腿。
季曼摇头:“自然不会。”
吴庸脑子里不知道想了什么,片刻之后恍然大悟,拍着她的肩膀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你得多受些苦了。王爷是念恩的人,你这样为他,日后事成,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何事?”季曼回头,看见是他,连忙道:“吴兄进来说话。”
“哦?”赵辙冷笑了一声:“是这样?”
那天在马车上,他不是说了要自己去给好好当夫子么?现在竟然还张了榜,这么多人,她万一抢不过人家怎么办?
“庸方才仔细问过了季满。”吴庸一脸认真地道:“他的确是一心为着王爷做事,不顾一己之利,时时刻刻为着王爷着想。甚至是深谋远虑,已经想到了以后。他甘心潜入侯府教导世子,卧薪尝胆数年之后,世子必然会很信赖他。届时他若想助王爷,就方便了很多。”
季曼乐了,果然还是偏向她的,写词啊,抄一就好了!
“温婉。”
季曼理所应当地举手,她还带过曦儿呢!
见他沉默,吴庸也就觉得自己猜对了,叹息一声道:“我跟在长郡王身边已久,他的谋划,我能知道大半。你也说陌玉侯是一把好刀,哪怕王爷一朝功成,你觉得他会断了自己的刀么?”
“先观面相,若是太过凶恶,则不必入内。”钱管家说着,看了面前的好几个人,没有给牌子。
季曼坐直了身子,表情格外严肃:“据在下所知,陌玉侯是一直为您考虑的,而当您要放弃皇位之时,他才选择了帮三皇子登基,否则他何以保全自己?如今天下已定,您与陌玉侯的嫌隙却也已生。侯爷无法与您说什么,只能默默照顾太后,以示自己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