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忘记了,在下如今是季满,不是其他。”季曼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听闻侯府要给世子招夫子,在下不才,觉得尚可一试。”
当初自己是很喜欢这词的,春闺睡意浓,多悠闲自在的日子啊。
季曼咬牙道:“在下自己的仇,自己自然会想办法报。不过王爷大事未成,在下又怎能顾得上私仇,自然是以大局为重。就大局看来,若是王爷能与陌玉侯摒弃前嫌,倒是百利而无一害。”
“原以为你说要做幕僚,只不过是混口饭吃。”长郡王慢悠悠地开口道:“没想到还真的有些小聪明。”
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能见到好好了,季曼就振奋了不少。到底是聂桑榆亲生的孩子哎,怎么也该跟她亲近一点,当然是她来教最合适了!
钱管家站在门口,挨个递牌子让人进府。
“今天在车上的话,我也听着,总觉得有些担忧,所以来嘱咐你一二。”吴庸在桌边坐下,看着她道:“我还不知,你与陌玉侯有这么大的愁怨。投靠长郡王,也是因为想报仇?”
毕竟就算她曾经是聂家人,宁家媳,但是如今她没有子嗣,唯一的儿子早就下落不明。陌玉侯又害了她满门被灭,以女人的胸襟肚量来看,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原谅宁钰轩的,他根本不用担心什么。再者,侯府里不是还有温婉么?季曼一个小女人,能翻起什么波浪?
心里想明白了,赵辙脸上的笑容也就自然了许多:“如此,也是你慧眼识珠。若以后季满立功,自然也少不了你的奖赏。”
“侯爷,人都到了。”钱管家禀告了一声。
丫的选个夫子竟然跟选秀一样麻烦!
“吴兄不必担心,我不会那么愚蠢。”季曼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位好心的大叔解释,只能道:“先大家后小家,我为王爷做事,自然不会做不利于王爷的事。此番前去,也就只是想教导世子,拉近关系,以后也好做一做桥梁。”
好好正在一边站着,手里拿着木头做的玩具,丢来丢去,陌玉侯斜靠在软榻上,很是悠闲地看着门口。
季曼抿唇,报仇是对的,对象却该先是新帝吧?只是这话不能说出来。
“指不定还能捞着个官当呢,陌玉侯是什么人?随意一个举荐,说不定就让你进六部了。”
“你觉得从哪里可以看出,钰轩他可以被拉拢?”许久之后,长郡王缓缓开口:“如今他对新帝,可谓是忠心耿耿。”
季曼站在一群人中间,都能感觉到周围人紧张的气氛。
而且,吴庸说得很对,季曼的确是在帮他做事。
本以为这儿举手的就该她一个吧,到底她是女人啊。结果扭头一看,周围的人全部不要脸地举手了。
十余个书生,跟着穿过走廊,竟然去的是陌玉侯的北苑。
“多谢王爷。”吴庸叩。
季曼下意识地想点头,可是看看这主儿的眼神,只得干笑两声。
吴庸在旁边打了个寒战,低头不语。
旁边的吴庸看了季曼一眼。
文房四宝上来,众人各自在地上垫着写了。季曼胸有成竹地抄了一李清照的《如梦令》。
车子里安静了许久,赵辙脸上的表情晦暗难辨。季曼只能在心里祈祷他脑子犯堵,就这么信了她的胡言吧。
回去客栈,季曼就跑回房间去换衣裳准备去侯府看看。吴庸跟着站在她门口,迟疑地敲了敲门框:“季兄。”
季曼带着温暖的笑容走过去,朝着他伸出了手。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他嗤笑一声,终于抬眼望了过来:“日子过得不错啊?”
“听闻今日是给世子招夫子,所以是侯爷亲自来的。”旁边有书生议论:“世子才两岁多,要教的话可得费心力了。”
赵辙以为谁都不会知道,但是她是侯府里面出来的人,怎会不知?
吴庸是长郡王府学问最渊博的幕僚,也是当初引荐季曼之人,季曼对他还是很客气的。
季曼擦了擦冷汗,微微一笑,吐了两个字:
温婉一直是很重要的一枚棋子,齐思菱被废,她也依旧在府里安稳度日。说不清是因为她背后的人,还是因为陌玉侯对她不一样的感情。但是只要她还在,陌玉侯与赵辙之间的联系就断不了。
“一定一定。”季曼笑着将人给送走,长长吐了口气,将门锁了继续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