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当初自己过来的时候那满院子的莺莺燕燕，季曼有些感叹地坐了下来。
她有多久没有看见宁钰轩对着自己笑了啊，那人甚至，连亲吻她都不肯了，她要什么他都肯送来，除了他自己。
安静地用过晚膳，宁钰轩说是书房有事，便先走一步。季曼正准备回去带好好，却被檀香给悄悄拉到了一边：“婉主子有请夫子。”
温婉盈盈一笑：“如夫子今晚所见，府里只有柳氏一位夫人，以及婉儿这姨娘，再有，就是个侍妾，无足轻重。侯爷有两子，你身边这个是世子，另外一个是夫人的次子。”
听着这话，季曼有些错愕：“你不是一直很得陌玉侯的心么？问这些东西做什么？”
一听这一众介绍，季曼倒是觉得汗颜，她还是个没文凭的呢，这里随意一个人都比她有资格。
“只是在下远从长郡而来，不知这侯府里的状况，还得请婉主子告知一二。”
好好回过头来，小手背在身后，一本正经地答：“父亲也好。”
好好抱着木头小人，茫然地看了一会儿，小脚一迈，就往季曼这边扭了过来。
“陌玉侯世子的夫子。”
画笔一顿，宁钰轩黑着脸扬声问：“那父亲呢？”
柳寒云竟然能当了正室夫人，季曼也是有些意外的。她不在的日子里，也不知道侯府到底生了什么。
果然还是有人与温婉通了气的。
“你呢？”陌玉侯的目光落了下来，一点也没有徇私的意思，直接问她。
“夏氏已经病死了，你忘记了么？”宁钰轩打断她，伸筷子用膳：“夫子也能照顾好的，你不必操心。”
柳氏只是想安稳度日，应该不会害好好。
“在下自当尽力。”季曼拱手，粗着声音道。
柳寒云点点头，眼里却有些忧愁：“夏氏…侯爷当真打算就让夫子带着世子么？世子毕竟还小，没了娘…”
幸好宁钰轩还是有品位的，对着满是泥土气息的夏氏，没能下去嘴。
“在下祖父乃是先帝太傅，只是家道中落，祖父之学，在下也全部继承。”
好好眨眼，长长的睫毛抖了两下。
温婉？季曼好奇地看檀香一眼：“有何事？在下去婉主子那里，不太合适吧？”
温婉抬头看他，一张脸依旧是美丽可人，温和地笑着。旁边的柳寒云则是小声道：“以后世子就要倚仗夫子教导了。”
季曼轻笑一声，自在地在旁边坐下，道：“这是当然。”
“他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能引诱小孩子的东西？”书生们议论纷纷，看这人也不像有什么背景，陌玉侯也没有徇私，全是世子来决定的。两三岁的小孩子能决定个什么啊，肯定有猫腻。
这一年间，外人看着她都是得宠依旧，宁钰轩的心到底去了哪里，她却是不知道的。也许是在那次大雨滂沱里，随着聂桑榆一起跌到山崖下去了也说不定。
温婉苦笑一声，别开头去：“请夫子帮忙就是了。”
季曼干笑两声，抱着好好站起来道：“在下没有各位那样好的出生和成就，不过若干年后，在下倒是可以拿一个名头出来给侯爷。”
温婉坐得端正，看她进来，便笑道：“夫子当真不负侯爷所托，将世子看得真是紧呐。”
说起当初与夏氏之争，季曼现在回想起来，又联系到上次见过夏氏的那样子，反倒觉得，也许是夏氏想争宠，所以利用好好打压柳寒云，制造寒云想害她的假象，好让侯爷多怜惜着她，进而能留在府里。
慕水晴一连看了她好几眼，低着头安静地站在陌玉侯身后。
婆子无奈，只得让她进去。檀香打了帘子，看见她来，笑道：“主子在里头等着夫子呢。”
房门被关了起来，温婉站起身扫了好好一眼，看着季曼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夫子既然进了陌玉侯府，就得与婉儿相互照顾啊。”
宁钰轩思考了很久，抿唇道：“此次为世子选夫子，我是费尽了心思，自然要选一个世子喜欢的，能听其话的，也能为我分担照顾世子的重担。各位都是不错，我也难以抉择，不如就由世子自己选吧。”
季曼抿唇：“据在下所知，世子非现在的夫人亲生，府里没什么争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