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思菱站在一边,手里抱着高高的账本,跟着跪在她身边,将账本放在地上磕头道:“二皇子明鉴,聂桑榆勾结商户,以暴利之银两助三皇子买通官员,篡改先皇遗诏,证据确凿。这些账本上有她每月的进账出账,奴婢看着,都很是心惊。”
季曼弯了弯唇,屈膝行礼:“多谢皇子妃。”
“侯爷呢?”季曼微微皱眉问。
季曼正感叹命运多变呢,突然有一个晚上,正打算睡觉的时候,她就被宁钰轩给一把从床上捞了起来,来不及惊呼嘴巴就被堵住了,送到了外头等着的马车上,一路狂奔,差点把她的胃都给抖得吐出来。
宁钰轩张了张嘴,看着这女人眼底里的一片坦然,心里突然就松了口气,嗤笑了一声。
皇后被尊为仁孝太后,皇贵妃为惠庄太后,大皇子被封亲王,送往封地宜都。
“明杰此次立了大功,皇上一定会再次赐婚。”陌玉侯突然开口道。
“只是她犯了这么大的罪过,该如何是好,钰轩你觉得呢?”二皇子轻声道:“我可是舍不得你这亲手为我打开城门的大功臣。”
季曼觉得简直接受无能,皇上死得也太简单了,还以为会有什么逼宫的戏码呢,结果大皇子就这么大方地让赵玦登基了。
她一开始就在什么可怕的局里吧,只是当蜘蛛终于出来张开牙齿的时候,她没有想到会是这一只。
“二皇子。”宁钰轩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抿着唇微微皱眉。
赵辙也就安静地踏上了去封地的路,带着皇妃和一众女人,甚为逍遥自在的模样。
“无妨。”赵离推着轮椅的轮子,笑道:“你们夫妻,也就最后这一次同乘的机会了。”
要被处死?谁要被处死?
先皇遗诏既然在皇贵妃手里,那要立谁自然是不用说。两党相争,牵连之人无数。然而最后,却是陌玉侯带着一众老臣,在宁明杰的护送之下,将三皇子送上了金銮殿。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会三妻四妾。”
聂桑榆的心有些躁动不安,季曼伸手替她捂着,皱眉道:“你男人是个九条尾巴的老狐狸,他才不会有事。”
他担心个什么劲儿,这女人压根没心的。
季曼就是听着这么个消息,也不知道背后到底是怎样的风起云涌。赵玦是如愿以偿登基了,还大赦天下,将聂青云和陌玉侯宁明杰等人封为功臣,礼遇有加,恩赐无数。
赵离微微笑着,示意旁人拿了一本账本上去,扫了一眼道:“商人可的确是暴利,只是我记得,大宋之制,官妇是不能行商的吧?更何况你这涉嫌行贿,数目还这样大,可能要株连九族哎。”
马车停下,却是一处有些荒芜的小村子。
这就好像天上突然打雷了要下暴雨,你已经收好了衣服疏通好了排水管,结果一阵小雨之后,春天来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隐藏这么多年,如今三皇子战胜大皇子,双方各有损伤,在三皇子正高兴,防备最弱的时候,赵离打着来祝贺的幌子,直接带兵攻入了京城。
半个月之后,京城里才终于来了人,将季曼带回陌玉侯府。
灯芯摇头:“那里形势正乱着,奴婢也不知道侯爷如何了。”
结果皇帝驾崩得十分迅猛,前几天才听见说病重,没两天宫里就直接敲了丧钟。一群大臣呼天抢地,因为太子还没立出来啊!
你说你要剧透就剧透彻底一点啊,这样半遮半掩的算怎么回事?季曼颇为不满,不过转头想想,他还能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三皇子哈哈大笑,接过酒来一饮而尽。旁边的赵倩脸上倒是没什么笑意,一双眼睛看着宁明杰,充满了愁怨。
宁钰轩没躲,都接受了,甚至时常带着聂沉鱼招摇过市,看花灯逛夜市,浪漫得很。
“夫人请在此住上一段时间。”鬼白拿了她的包袱下来,将她和灯芯领到一处安静的农院。
“对啊。”季曼又点头,这事不是早就听说了么。
捧月点点头,上前几步将季曼扶起来:“我的鞭子可是还给了桑榆姐姐,没有收回来的。”
“我同你开个玩笑,你何必认真啊。”赵离笑道:“捧月来之前就同我说了,无论如何也要饶了聂桑榆性命。我自然是会听她的。”
聂家简直是枯木逢春,重新又活了回来。
赵离这才会心地笑了,转头看着季曼道:“啊,对了,我那聪慧的三弟,并着你们聂家的一大帮子人都要被处死了,罪名是叛国。你算是唯一一个幸存下来的人,要不要去看看热闹啊?”
心里一沉,季曼眼神有些茫然地看着这微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