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微微一笑,跟这位有过几面缘分的公主也不是特别熟络,只屈膝道:“难得您有心,会在这时候来寒舍拜祭。”
脚步放慢了些,季曼侧头看着捧月,心里有点愕然。二皇子不得宠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从小没了娘亲,自然免不得被人暗地里欺负。只是没想到捧月竟然不嫌弃那样的人,还要为他争取这么多东西?
陌玉侯抬眼看着季曼,身上的衣裳倒是丝毫未乱。
这是水娘子上个月送账本来的时候给季曼捎带的,胭脂铺越做越大,钱跟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多。水娘子跟官府也就有了点联系,这套茶具是辗转从一位官夫人手里高价求来的,还附送了人家vip会员卡。
“我没有想过皇子会过这样的日子,问他是谁做的,他却说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想着,肯定跟他周围那些刁奴有关系。”
灯芯会意,取了茶具下来放在桌上,倒了壶里的茶进去:“皇子妃请。”
果然到了喜堂,温婉一见她这一身红色,脸就绿了。因着捧月的身份没好开口,却是跪在蒲团上都没起身见礼。
“哈?”季曼嘴角抽了抽,二皇子不是深居简出么,从哪儿得出来的这个结论?她要是说话管用,早让宁钰轩说了那句我爱你然后逃之夭夭了好么?
季曼顿了顿,微微有些惊讶。
等等,她为何觉得这个套路有些熟悉?身有残疾不能争权的二皇子,娶了如花美眷,之后为了美人一搏江山,最后笑傲天下。这不是最常见的小说剧情么!
“来同你说这些,不过是想让你帮我个忙。”捧月终于说到了重点:“就算是我父王开口,也不一定能让阿离有个好的封地。若是陌玉侯能够美言几句,这事自然就稳妥了。”
“你不好奇我嫁给阿离之后,是怎么样的吗?”捧月问。
“嗯。”陌玉侯收回目光,不太感兴趣地玩着手里的毛笔。
这边答应了下来,那陌玉侯那边该怎么说?在答应的时候季曼就想好了。
原著里究竟是谁夺了皇位她都不知道,本以为三皇子已经胜券在握,哪知有人突然使绊子,聂向远落马,三皇子一派也就安分了不少。大皇子虽然有皇后和丞相撑腰,但是最近一直无所作为,也不能够重夺太子龙冠。
捧月依旧笑着:“我新婚夜数着他的伤疤过的,刀伤烫伤,还有淤青,总共得有八十多处。”
季曼耐心地听着。
季曼沉默了良久,带着她进了非晚阁。
她最多又放着最没用的是什么?钱。
“左右我在皇子府也无事,这京城里也就跟你有点交集了,听闻府上出这样的事,自然得来看看。”捧月跟着她往里走。
二皇子封王要找他,宁明杰夺镇远将军之位也要找他,他只是个管着六部的闲散侯爷,又不是皇帝,怎么一个个都觉得他一句话就能搞定事情一样?
季曼抿唇,今儿这位主子好像是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为什么偏偏找上了她。
虽然给二皇子封个王爷也就是提升一下二皇子的生活水平,依旧不会对其余皇子产生威胁,但是还是得注意影响。
捧月笑着睨她一眼,摇头道:“阿离的日子可难过了,虽然同样是皇子,却与大皇子和三皇子的待遇天差地别。我这一嫁过去,他才得以出宫建府,不用再住皇子府里。看起来好好的一个人,褪了衣裳,身上却全是伤疤。”
季曼侧头看她一眼,她这满身红色,怎么都不是诚心来拜祭的吧?
综上所述,她一句话不用多说,只将捧月的要求原原本本告诉宁钰轩,然后把大礼从鞭子换成巨额银票就可以了。
捧月抿唇喝了一口,浅笑道:“真是好茶。”
捧月走了之后,季曼就摸进宁钰轩的书房,打算说这个事儿。
“哦。”季曼找了旁边的椅子坐下,点头道:“那你们继续,等做完了你回去了之后,我再同侯爷说,反正是亲姐妹,有什么不能当面做的?”
捧月想了半天,咬牙将自己腰上的红色长鞭取了下来:“姐姐若是觉得捧月给的代价不够,那不如这样吧,这鞭子给你,算捧月欠姐姐一个莫大的人情。他日若是姐姐有难,只要捧月能帮,一定在所不辞。”
这种承诺是季曼这种身在异乡贪生怕死的人最喜欢的了,不过谈判的时候,喜欢可不能表现在脸上,季曼掐着大腿暗自掂量了许久,终于为难地道:“皇子妃既然都已经这样诚恳了,那桑榆也只能尽力一试。”
“看您的脸色,就知道过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