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拿这茶杯给她倒茶,就是想告诉捧月,她不差钱,好处自然不能是钱。虽然她也没决定帮还是不帮,但是也得先让她心里有个底。
“出去。”陌玉侯看她一眼,笑道。
“他问我是不是嫌弃他,我说不会。”捧月捏紧了手:“他已经把所有能给我的都给我了,为我画眉,为我种花,我想要什么,他能做到的都去做。分明过的不是人过的日子,却总还怕委屈我。”
每次书房激|情都不会锁门,门口又没个人提醒,怪她咯?季曼翻了个白眼,看着聂沉鱼那一脸得意的神色,淡淡地道:“我有事要同侯爷商议。”
这相当于她花钱买个保险,陌玉侯替她去办事。想想还是挺划算的。
宁钰轩盯着季曼的脸,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然而他又失望了,这女人一点没表现出该有的嫉妒和恼恨,而是一脸假笑地看着他:“侯爷,妾身来转达今天皇子妃的意思。”
上好的白玉瓷,上有仙鹤起舞的浮雕,难得的是那仙鹤头绕翅膀之下,雕刻浮出而未断,水草摇曳有层次,是千金难买的上等茶具。
聂沉鱼打了个寒战,裹了斗篷,狠狠瞪季曼一眼,转身开门走了。
季曼垂着眸子犹豫。
“可是妹妹的衣裳都坏了。”聂沉鱼拉着宁钰轩的衣袖,娇嗔道:“外头天气那么冷,出去冻坏了怎么办?好歹是亲生的姐妹,姐姐有什么不能当着妹妹的面说?”
只是作为三皇子的表妹,这事儿她还不能一脸高兴地去跟他说,还得十分不情愿,为难又被迫无奈地告诉他。
如今正值战争时期,朝廷最缺的是什么?钱。
“好。”季曼带着她往非晚阁的方向慢慢走。
“皇子妃也知道,桑榆家道中落,如今在陌玉侯面前,怕是说不上什么话。”季曼叹了口气道:“就算是想帮,怕也是有心无力。”
陌玉侯这种老奸巨猾的人,举手之劳又能得二皇子好感的事情,是不会拒绝的。况且他又不是什么清官,也是喜欢钱的好么,养活这么一大家子人,真以为封地和俸禄就够了么?
“没有人说侯爷是万能的,只是能得侯爷帮忙,自然是最好。”捧月笑眯眯地拉着她的手道:“我自然也不会亏待了桑榆姐姐。”
捧月也就只是象征性地上了个香,之后便拉着季曼道:“还没来过这府里呢,桑榆你可愿带我逛逛?”
“侯爷……”聂沉鱼不满地嘟起嘴。
捧月脸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倒是没有旁人说的那样,嫁给身有残疾的皇子之后会伤心难过。季曼瞧她这脸色,倒是比成亲前更好了些。
捧月眨眨眼,道:“阿离说,你说话才是最管用的。”
聂沉鱼一噎,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钰轩的神色,后者眸中带笑,挥手道:“你先出去吧。”
我靠,再怎么是公主,捧月也就才十几岁的小姑娘,懂这么多人情世故真的好么?季曼看她一眼,笑问:“为什么人人都觉得陌玉侯是万能的?”
“呀。”听见开门声,聂沉鱼连忙从宁钰轩的身上下来,娇羞地拉上衣服跺脚道:“姐姐你进来怎么不敲个门的。”
马车停下,捧月一身火红长裙,配着绣金雀的红色斗篷,跟团火似的从车上冲下来,站在她面前盈盈笑道:“好久不见了,陌玉侯夫人。”
“我已经写了信回玉珍,要我父王来说,为阿离要一个王爷的位置。”
结果丫的,一推开书房门就看见聂沉鱼雪白雪白的肩膀和背。
“我只是想让姐姐试试。”捧月看着她道:“我说过我会一直护着阿离,不让他再受欺凌,还请姐姐成全我。”
“灯芯,给皇子妃上茶。”季曼朝灯芯使了个眼色,看向架子上的一套茶具。
那么这个一直默默无名的二皇子呢?季曼皱眉。
捧月松了口气,满心欢喜地道:“我等你好消息。”
季曼回非晚阁换了一身银线裹素梅的袍子,掐着捧月快到的时间,去门口等着。
得了,姐姐都叫上了。可是丫有没有想过,她表哥是三皇子啊,帮着二皇子去给宁钰轩说好话,怎么想都缺个动机吧?因为同情二皇子喜欢捧月?她又不是圣母。
捧月接过那茶杯,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