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戏演得不够真，季曼就只听懂了大概是温婉想要陌玉侯抱孩子，陌玉侯不知为何推了她一把，然后温婉没抱稳，孩子就摔地上了。
季曼点头：“好好做世子无妨，可寒云也是生子有功，加上伺候了侯爷这么多年，从来不争不抢，侯爷难道不该给她些恩赐么？既然要提，那不如众人都一起提了，免得几个做娘的心里都不痛快，侯爷觉得呢？”
季曼想了想，裹了斗篷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据说这和尚道行挺高，不过人有点疯疯癫癫的，远远地看见她就道：“你最近要有麻烦喽。”
季曼微微一呆，这敢情好，摔个孩子就把生孩子都没搞定的位份问题给搞定了。温婉是不是有打不死的小强设定啊？不管她把她打压下去多少次，都自带回血系统，分分钟又蹦跶上来的节奏？
看这样子也该是筠儿又出问题了，这段日子温婉一直靠筠儿搏宁钰轩同情，宁钰轩倒也真吃这一套，几个孩子当中最受他关心的就是筠儿了。
陌玉侯一愣，下意识地就挡在了虚无面前：“大师还是先去度，这是钰轩失手犯下的罪孽，还望大师看在往日情分上，送筠儿走一遭好轮回。”
给筠儿下葬度，季曼就又看见了虚无老和尚。
宁钰轩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婉儿大病初愈，本就抱不好孩子。想让您抱抱，却换来这么个结果？”温婉哭得声嘶力竭：“你赔我孩子！”
默默腹诽一阵，却听得面前的人又开口道：“安葬了筠儿吧，我会请法师来府上度，顺便将婉儿的名分也定下。是我对不起她，你且让她做回平妻，吃穿用度都莫要亏待了她。”
“他在佛山上的时候都告诉我了，不过是跟我闹脾气，所以拿你来刺|激我罢了。”温婉笑得脸有些扭曲：“他无论如何都不会爱上你的，你死心吧。”
你怎么知道不会了？按照这播种频率，温婉想再怀上一个也不难吧？
“哦。”季曼点头：“好的。”
“你说这些我也不会难过。”温婉抿唇道：“我将来都会有的。”
心里不舒服，季曼垂了眸子道：“婉儿姑娘已经几升几废，太过频繁，旁人也该不拿我侯府的尊卑规矩当回事了。妾身以为，婉儿姑娘做姨娘也不算亏待，毕竟吃穿也与平妻差不得多少，这个思菱也自然会安排周全。”
这话从柳寒云嘴里说出来，季曼有点儿傻。柳寒云是一直受陌玉侯庇佑的，怎么也会觉得男人不靠谱？
这阵子宁钰轩一直不在，可尔容是他表妹，聂青云又算他的大舅子，他去当个和事佬，也算是名正言顺。
“自然是不该。”季曼认真地道：“夏氏柳氏有子嗣在先，且都为男丁。侯爷要提升婉儿的位份，那她们该如何提？将婉儿直接从丫鬟升为姨娘已经是难得，若是成了平妻，让夏氏柳氏如何好想？”
季曼走到门口去看。
宁钰轩站在虚无旁边，闻言皱眉看了她一眼，问虚无：“什么麻烦？”
虚无啧了一声，往左移，宁钰轩便也往左移，死死地挡着他。
“可他还不是跟别的女人生了孩子将来还会把陌玉侯的位置给其他女人的儿子。”季曼耸耸肩：“我至少还是个正室，老了都不用愁。温婉姑娘在满心欢喜拥有男人的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将来？”
温婉跌坐在地上，也不怕地板凉，宁钰轩站在一边，脸上的神色分外痛苦，右手微微着抖。
柳寒云点点头，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季曼没有多留，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凌寒院。
陌玉侯。
孩子被奶娘抱了出去，温婉哭着跟上去，嚷嚷着把孩子还给她。
鬼白难得慌张地出来，不一会儿就找了大夫去。书房离这边的屋子只有几步路，可是季曼没有听见婴儿的哭声。
揉了揉太阳穴，宁钰轩捏紧了手道：“随你去做吧，筠儿的事情，我还得好好平复一下，你先回去吧。”
“主子，好像有些不对劲啊。”灯芯在门口望着风，突然说了一句。
季曼茫然。她去找？去哪里找？阴曹地府吗？
温婉呆了呆。
女主想打翻身仗，下的本钱也是够大的，牺牲一个女儿，换自己一个名分，这种事季曼做不出来，只得道一声佩服。
柳寒云没有多说，叹息道：“听闻夫人家里也遭逢了剧变。”
“况且，夏氏也真不是个上得了台面的人。”柳寒云没注意到季曼的呆愣，接着道：“她的孩子若是成了世子，将来指不定怎么得意忘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