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冬阳正好,暖暖地照射过来,让聂桑榆的脸看起来分外柔和。
宁钰轩愣了愣,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的唇瓣,轻笑道:“什么时候你能说真话就好了。”
各房的人都来了,只是夏氏和柳寒云都有些忌讳,没有带孩子来。挨个跪着给筠儿上了香,夏氏就站在季曼身边嘀咕道:“好端端的娃子,说没就没了,当娘的怎么这样不小心。”
“要收门票么?”季曼拉着他的手使劲一拽,跑到门口去看了看。没有检票员,毕竟是古代公共设施,不像现代那么变态。
都和离了还不是坏事?难不成要老死不相往来了才叫坏事?季曼咬牙:“侯爷说得未免太轻松了些。”
陌玉侯看了她的背影好一会儿,伸手想放上她的肩膀,却顿了顿,又收了回来。
之后佛会上,虚无大师坐在场子的最上面,一众善男信女都在下面听禅。
没有同温婉争,季曼只是喊她早些到灵堂。
宁钰轩的手里微微汗湿,眼眸深深地看着她道:“如果我要害你,你会怎么办?”
“你能去佛寺么?”过了一会儿,宁钰轩这样问。
“不是。”宁钰轩收回目光,长长地吐了口气。
“你少说两句。”柳寒云低声道:“侯爷心情正是不好的时候,婉儿没了孩子也该难过,你就别说些有的没的。”
按照这形势看,季曼觉得宁钰轩可能要继续冷落自己一段日子了。
有一瞬间季曼觉得温婉这样的女人,放在现代应该是挺有趣的,有一颗往上爬的心,但是只会玩愚蠢又低级的小手段,末了说不定还会怪自己的上司:“为什么不提拔我?”
真话,说得简单。
没听见什么会跟演白蛇传似的带她来什么佛寺,又问她会不会害他之类的话?丫脑子有病啊?季曼忍住要吐槽的冲动,深深地叹了口气:“妾身睡着的时候经常容易说胡话,侯爷请都不要当真。”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季曼深情地看着他道。
心里有一块石头重重地落了地,宁钰轩抿唇跟着她进去,站在她身后看她将能看见的佛都挨个挨个拜了一个遍。
“嗯。”虚无只是说她命格有变,也看不出其他异常,加上她在佛寺里能这样自在行走,他应该不用再担心家宅的问题。
自认为自己有些事做得很好,可是药是得看疗效的,要别人认可你到什么程度,你就得做多少事,等价交换。光从自己的角度出看事情怎么都是片面的。
季曼顿了顿,看他的眼神也不像是开玩笑,突然就在想这佛寺里该不会有什么机关,她一进去就给万箭穿心了吧?
在她快睡着的时候,宁钰轩突然又说了这么一句。
“采莲。”宁钰轩闭着眼睛,轻轻斥责了一声。
为什么不能去?季曼满脸问号:“佛寺虽然清冷无聊,不过求个心安也是个好地方,妾身自然是可以去的。侯爷想妾身去?”
小小的灵堂,中间的棺材也不大。宁钰轩对这个孩子毕竟是重视的,亲自到灵堂来上了香,还一直蹲在旁边烧纸。
这一路颠簸过来,门口都没进就要回去了?季曼不高兴地道:“为什么不进去?看起来人多,很是热闹啊。”
季曼歪着头看他,这人今天出门的时候是不是哪儿摔坏了?她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贼胆好么?
宁钰轩一愣,抿唇道:“没听见什么。”
不是吗?她不是妖怪?
“他们和离也不是坏事。”宁钰轩扫了她一眼,淡淡地道:“你何必这样心急。”
“对啊。”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慕水晴终于幽幽地说了一句话:“孩子的怨灵可是最重的,婉儿姑娘想必也不想被筠儿的怨灵日夜纠缠,又怎么可能去害筠儿。”
“你有没有想过害我?”他问。
陌玉侯坐在季曼身边,时不时拿眼角扫她一眼。
温婉像是听见了声音,转头过来狠狠瞪了夏氏一眼。
聂家崩盘,皇贵妃最近也受了冷落,宫里新人胜旧人,很快又多了这个妃那个嫔,渐渐将皇上的恩宠分了去。后宫形势也开始让人看不清楚。镇远大将军一位空缺,皇上也没有马上选人填补的意思,而是让人暂代职务。
晚膳刚过,宁钰轩就来了非晚阁,由她伺候着沐浴更衣之后,躺在床上安静地看着帐顶。
季曼刚要抬脚往里走,手就被他拉住了。
陌玉侯心里愧疚更浓。
“不是该你去处理么?”宁钰轩勾了勾唇:“怎么要来找我帮忙?”
夏氏终于不说话了。
夏氏缩了缩,站在季曼身后,伸了半个头道:“可真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