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聂家形势不算好,她在这侯府里的地位都有点微妙。不得己,今天只能拉着夏氏和寒云来和她同一战线了,不然再放任温婉蹦跶上来,她又该头疼了。
“侯爷也别太难过。”季曼道:“筠儿去了,说不定下一次又会回到婉儿姑娘的肚子里,再做一次您的孩子。”
“妾身觉得,若是侯爷想扶婉儿一把,不如就让寒云来当这个平妻。”
嘲讽地摇摇头,宁钰轩低声道:“不会了。”
“你能帮忙将筠儿找回来吗?”宁钰轩看着她的眼睛,说了一句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季曼被他们这谜一样的对话说得有点茫然,点点头就往蔷薇园里头走。
“我说你这人呐,要让看的是你,护着的也是你,真怕我收了她不成?”虚无不乐意了,黑着脸拆宁钰轩的台。
陌玉侯哑着嗓子:“我不是故意的,方才我没有注意。”
聂家正当危难之时,尔容其实也不是贪慕富贵的人,可能就是和聂青云僵着了,谁都不肯解释清楚,所以才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她不宜出面说什么,可是有一个人倒是十分合适。
小小的襁褓里,筠儿的小脸已经渐渐青紫,季曼抿着唇,突然想起了历史上传说的武则天。
“险恶之人缠身,就是有麻烦。”虚无卖着关子,又凑近季曼一步:“老衲总觉得你这夫人哪里有些奇怪……”
陌玉侯想了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掐死自己孩子的女人,都是该有多大的勇气,心都该有多狠?
“好。”季曼点头。
“为什么不相信?”季曼看着她道:“侯爷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翻天覆地海枯石烂会生生世世与你永不分离。”
想了想,季曼就干脆去书房附近的屋子里等着,吩咐了灯芯,一旦温婉离开了就告诉她。
“嗯。”季曼点头,温婉抱着的简直是个定时炸弹,炸哪儿都好,只要不来惹着她就是。她现在比较忧心的是聂青云和尔容的事情。两人和离已经成了定局,再过几天,尔容就该要回靖州了。
季曼低头哄了两下曦儿,便放回柳寒云手里道:“侯爷一直喜欢好好,这件事我也的确做不了什么。夏氏若是不懂规矩,我会多管教着的。”
季曼心里跳了跳,就听得那大夫道:“已经没了脉搏,侯爷还是节哀顺变…”
季曼挖了挖耳朵。
大夫正跪在软榻边,上头放着的襁褓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宁钰轩挑眉,看她一眼道:“你觉得婉儿不该做平妻?”
温婉似乎是有些狂了,上去扯着宁钰轩就道:“她是您亲生的女儿啊?您怎么能这样狠心?我不过要您抱抱她,您为何要推我!”
“嗯?”宁钰轩慢慢坐下来:“为何是寒云而不是夏氏?好好是要做世子的。”
“罢了。”宁钰轩垂了眸子道:“是我糊涂了。”
“你是不是很得意?以为你与钰轩之间的阻隔又少了一个?”温婉从镜子里看着身后进来的季曼,咯咯笑道:“心里早就笑开花了吧?”
宁钰轩怎么说也是会武的人,不会控制不好自己的力道。刚刚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也就只有他们两人知道。
即使一早料到筠儿活不长,可是眼睁睁看着这么个小孩子死去,季曼还是觉得很难受的。宁钰轩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她也就没有掩饰难受,轻轻福身道:“侯爷节哀。”
“主子。”灯芯走在她身边低声道:“非晚阁那边的消息,说是婉儿姑娘带着筠儿小姐去书房了。”
温婉一身素缟,像极了季曼刚到这里的时候,聂桑榆的那一身装扮。
季曼抿唇:“你大脑回路是不是复杂得过分了。”
“嗯。”季曼道:“也没什么,不过是父亲年纪大了,回乡安享晚年而已。”
“我只让你看有没有……其余什么奇怪不奇怪的,不用你管。”宁钰轩说着,转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季曼道:“你去看看婉儿如何了。”
“…你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温婉顿了顿,转过身来看着她道:“钰轩是我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只会爱我一个人。你以为他那时候给你放孔明灯,对你好,是因为你喜欢你?”
温婉一哽,恼怒地道:“你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