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合着的门外头救火的声音不断,甘草刚站起来,脚腕却被人给抓住,用力一扯,她整个人就向着两扇门倒去,撞合了门,猛地一头磕在地上。
千怜雪也惊了惊,伸手就去拿桌上的信。甘草见状,连忙走过去一把将千怜雪拉开,顺便把淡竹也往外推:“别愣着,你们快护着主子走啊!”
千怜雪的娘家每月都会有很多家信来。
“主子,走水了!”几个丫鬟跑进来,急急忙忙地道:“您快走,就是后院烧起来的,没一会儿就得把这屋子吞了!”
千怜雪脸色白了。
古代建筑都是木头的,极容易着火,千怜雪皱眉看了甘草好一会儿,身子已经被几个丫鬟推了出去。屋子的确是着火了,可是只是烟雾大,要说烧起来,也没那么严重。
苜蓿瞳孔微缩,有些不知所措。季曼没放过她,也不再给她编谎话的机会,接二连三地问:“你是不是知道千怜雪在计划什么?是不是帮着她害了我的孩子?”
灯芯应了就走,左想右想,走到雪松院院墙边,干脆咬咬牙,趁着没人翻进去,拿了打火石,将后院的干柴点了。火不够大,还将墙边藏着的酒坛子拿来,掀了盖子倒上一些。
“什么东西?”甘草别开脸:“快先出去,后面真的烧起来了。”
灯芯说千怜雪的家信也是有些奇怪,每月不同的时间会来几次,都是由人从后门递进来,由淡竹亲自去收,旁人都不知道她每月收信,也就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可能撞见过一两回,嘀咕两句。
淡竹后脚就回来了,站在雪主子身边。千怜雪也开口道:“甘草姑姑辛苦,先下去休息吧。”
“走水啦”院子里丫鬟突然尖叫了一声,甘草一回头,就看见外面不知哪里飘来的浓烟。再往屋子里一看,后院好像有火光,都透着窗户纸亮起来了。
淡竹冷笑一声,双手抓住甘草的手,就要去拿她衣袖里的东西。甘草死命挣扎,滚到了地上,屋子上头已经都是浓烟。
季曼朝灯芯使了个眼神,灯芯便往雪松院跑,赶在淡竹拿信回去之前,给甘草交代了两句。
“拿来。”淡竹笑得很温柔,却是堵在她面前,一步不让。
淡竹压着甘草,手已经伸向了她的衣袖,甘草却咬牙拿头撞了她一下,硬生生将她挤开,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要往外跑。
苜蓿低头不语,千怜雪那时候经常找她谈心,念着她以前恩情,也念着她对自己多有照顾,苜蓿自然就去了,甚至在那段时间里,苜蓿是很想帮着千怜雪做事的,她比起聂桑榆,实在温柔了太多。
后院一般都是放杂物和藏酒的地方,这火一烧起来,前面肯定没办法安生。灯芯拍拍手,左右看看无人,便踩着墙边的杂物又翻了出去。
千怜雪被扶得远远的,看着那屋子,皱眉看了淡竹一眼。淡竹会意,跟着小跑过去。
季曼点点头:“看来我临盆前那一段时间,你也没少往雪松院走。”
现在这根草被风吹得倒来倒去,终于扭了腰,被季曼领回非晚阁,端了杯茶继续审问。
甘草怕千怜雪那家信看得太快,于是与灯芯说了两句话,就急急忙忙去敲门。
甘草点点头,却是出门去寻了灯芯。那封信一定是有古怪,若是一般的家书,千怜雪是不会支开她的。真有古怪的话,她看完一定会烧了,那就不知道上头到底写了什么了。甘草的意思是,等会让灯芯想办法制造点动静,好让她有机会进去偷信。
季曼平心静气地跳完减肥操,就包了一包银子,让灯芯往后门去走了一遭。
她这一开门,千怜雪赶紧将信收了起来。顿了顿又觉得自己这动作太欲盖弥彰,于是就将信折好放在桌上道:“那药等会儿喝,淡竹会帮我拿来的,你不用操心,下去吧。”
甘草咬咬牙,直接就将门推开了,笑着道:“奴婢忘记说了,主子的药还在炉子上,应该是快好了,主子打算什么时候喝?”
季曼直感叹,什么叫会咬人的狗不叫,温婉真该跟这位好生学着点儿。
外头的人还在救火,可是水都是朝后院去的,屋子里没人来。
甘草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信塞进了自己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