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杰坐在老夫人下,抿唇道:“明杰觉得甘草很好,要迎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父亲那边,明杰自然会去说的。要问什么原因,当真是因为她看我的眼神太深情罢了。”
说了那么多,老夫人和陌玉侯都明显是不相信甘草的话的。
宁明杰淡淡地将手收回来,看着齐思菱道:“这图样夫人院子里应该多的是,你又何必非拿在下这一块。”
千怜雪轻咳两声,道:“是怜雪冒失了,怎么在这个时候拿了出来。”
宁明杰摇摇头,总归不过一方手帕罢了,这会儿回去找,也不知道落去了哪里。
季曼身后的甘草早就站不住了,咬咬牙,干脆就跪到了屋子中间去,呯呯呯地磕了三个响头:“各位主子有什么话,骂奴婢就好。是奴婢不该有妄想之心,主子一点过错也没有。”
甘草受宠若惊。
季曼叹息一声,看着老夫人道:“桑榆前些日子还说呢,肚子这么大了,定然是不会有人让我安生的,老夫人不是还让桑榆安心么?您瞧瞧,这能安心得了吗?”
一桌子人都沉默了。
宁明杰点头:“夫人不肯割爱么?”
老夫人正乐呵着呢,旁边的千怜雪却突然道:“今天我看天晴了,就去院子里走了走,没想到在花园里捡着条手帕,不知是哪位主子掉的?”
陌玉侯也看了一眼,挑眉,意味不明地望向宁明杰。
心里松了松,他轻咳一声。其实他也没有那么不自信,自己比起宁明杰来,也没有哪里会输对不对?聂桑榆日子过得好好的,干什么要给他扣绿帽子?又不是活腻了。
宁钰轩垂眸吃着饭菜,季曼看他一眼,却完全看不懂这人在想什么。
她这话明摆着说几个告状的人故意生事,千怜雪是低头不语,一副反思的模样,温婉也委委屈屈地道:“如此说来,还成奴婢是恶人了,不该多嘴说这些,奴婢该死。”
“让你立个丫鬟为侧室,小叔估计也不会感谢我。”老夫人看着宁明杰苦笑道:“你一向是个体贴的孩子,能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甘草的原因么?”
至于为什么会护着,那就得靠人去猜了。
“侯爷老夫人明鉴,奴婢要是知道这帕子今日会被各位主子这样大作文章,奴婢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求夫人成全奴婢私心的。”
寻常人送谢礼,怎么都该送金银珠宝,送块手帕,难免让人想多了。季曼自己都觉得容易误会,更别提这一桌子都是心思重的人。
他站起来,伸手到千怜雪面前道:“有劳,是在下不小心遗失了。”
甘草咬咬唇,低着头道:“表少爷上次救奴婢于水火,奴婢感念于心,有了不该有的心思,明知道是妄想,却还是爱慕表少爷。所以夫人在给谢礼的时候,奴婢求了夫人将这块奴婢亲手绣的帕子给了表少爷,并着还有夫人送的玉佩,只是表少爷没收。”
说完,又连着磕了几个头,身子有些抖地跪着。
季曼点头,跟着他逛了一圈,就往主院走准备用晚膳了。
有那么一瞬间宁明杰觉得,若是以后自己的妻子也跟聂桑榆一样就好了,可以在下雨天陪他写诗,可以侧过身子来替他擦一擦额头上的雨水,眉眼之间,也都是这样动人心弦的温暖就好了。
“菱儿。”一直默默吃饭的陌玉侯轻轻唤了这么一声。
而现在,聂桑榆有了孩子,也得了宁钰轩的宠,他怎么就还是转不开目光?
季曼和宁钰轩都停下步子,甘草小声地问了一句:“是什么东西?奴婢替您去找。”
齐思菱抖了抖,低头不再说话。
所以疑心她的话,也有些好笑。这孩子虽然来的在他意料之外,但是既然都决定让她生了,说其他的也没有意义。
屋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老夫人瞪大了眼:“你要甘草?”
宁明杰摆了摆手,转身就大步往花园回去了。
宁明杰脸色沉得难看,开口道:“想不到一张帕子,也能引得大家说这么多的话,倒是明杰的过错,这晚膳明杰也是吃不下了,就想想怎么给夫人道歉,才能洗清她身上被泼的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