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轩扫了一眼一脸少女情怀围在宁明杰身边的甘草，嘴巴动了动，没多说什么。雨停了，几人便在院子里走走停停，打时间等着晚膳。
千怜雪点点头，正想把帕子递给他，旁边的齐思菱却笑吟吟地顺手拿了来，道：“这帕子倒是精巧，表少爷哪里来的？不介意借给思菱回去画个小样照着绣吧？这图样别致，思菱真是一看就喜欢。”
“甘草这是什么意思？”老夫人开口问道：“你有何妄想之心？”
一顿饭没几个人好好吃了，饭后老夫人就带了宁明杰和陌玉侯，以及季曼和甘草，到内室去说话。
“怎么了？”陌玉侯问。
他话一向不多，也从来没有在众人面前说这么尖锐的话。此话一出，连老夫人都微微抿唇，低唤了一声：“明杰。”
本来这也没什么，包东西送的么，很正常。可是宁明杰的表情，实在是让人不想多都难。
季曼撇嘴，心说你画不好就画不好吧，还揉了不让人看，真是浪费笔墨纸张。不过看这位爷今天阴晴不定，颇有些来大姨夫的征兆，季曼还是决定顺毛摸，不惹着他。
宁明杰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季曼，站起身径直走到甘草身边，先将她扶了起来。
对于宁明杰这个明显是临时的决定，有人觉得是甘草命好，有人却依旧觉得欲盖弥彰。宁明杰在护着聂桑榆，这是许多人心里的共识。
老夫人听着这话，终于收回了打量宁明杰的目光，放下筷子道：“这晚膳用得也是糟心，院子里女人多了，果然是没什么安稳日子。”
宁钰轩笑了笑，伸手扶着季曼道：“你多吃点东西吧，看起来太瘦了，生孩子可要受很多罪。”
可惜这样的女子，天下就这么一个，再难找出第二个一模一样的了。宁明杰低笑一声，他这是心魔作祟，怎么又渴望起自己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来了。以前聂桑榆不受宠爱，他尚可对自己说，也许只是同情她罢了。
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看了季曼一眼。季曼抿唇道：“这是上次表少爷救了甘草，我送表少爷的谢礼。”
“甘草。”季曼微微惊了一下，看着那小丫头眼里的执拗，仿佛明白了什么，抿唇不语。
宁明杰与他们一起从花园逛到后院，伸手想拿帕子出来擦，却摸了个空。
转头跟着继续走，前头的桑榆挺着大肚子，侧过头来同宁钰轩小声说了两句什么，眉眼弯弯，尽染慈母的柔光。
步子越来越慢，终于还是停了下来。宁明杰抿抿唇，开口道：“我有东西掉了，还是得回去寻，你们先走吧。”
季曼这才想起来，当初宁明杰救了甘草，自己送他玉佩做礼，他没收玉佩，倒是收了这么一张手帕。
陌玉侯淡淡地道：“不就一张帕子么？甘草喜欢送，那一天绣一百张送给明杰也没什么大不了，有什么好赌气不吃饭的？母亲，明杰，今日厨房做的菜不错，你们都尝尝。”
季曼也没放在心上，她还要给陌玉侯进行洗脑工作：“都说妾身这可能是双胞胎，但是女人怀孕情况各有不同的，我倒是觉得应该只有一个孩子，只是我羊水多了些。”
齐思菱倒是抿唇轻笑：“夫人的丫鬟，还真是忠心耿耿。”
宁明杰也看向她。
那方手帕不见了。宁明杰挑眉，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
陌玉侯听得茫然，这些女人的事情他自然不了解，不过关键句子他倒是听进去了，就是说肚子的大小和怀孕的月份没有多大关系是吧？
季曼呆愣了一会儿，摇头：“若是表少爷喜欢，那也是甘草的福气。只是这件事…到底是女儿家一辈子的事情，咱们还是先用了膳，再仔细商量。”
季曼心里一跳，顺眼看过去，那千怜雪手里拿着的，却像是自己院子里的东西，雪山图样。
季曼哑口难辨，苦笑一声。她当初就不该脑子抽了答应只给手帕啊。
“父亲最近一直在念叨着，让明杰至少先纳妾。”宁明杰淡淡地道：“难得甘草一心对我，绣的手帕我也喜欢，不如今天就请老夫人做个主，把她给我了吧。”
宁明杰显然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在桌子边坐着，脸色都不太好看。几位姨娘都来一起用膳了，侍妾们依旧还是站着布菜。温婉倒是也来了，难得乖巧地站在陌玉侯身边。
真是少女情怀。英雄救美了，就以心相许。她这是要扛下这件事，也顺便给宁明杰表白吗？可是傻丫头，这屋子里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让一个丫鬟把事情扛了。
温婉更是顺杆就上：“夫人也是的，怎么不送点别的，奴婢一直以为，只有送情人才会用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