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宁明杰笑着点头。
宁明杰心情还算不错,就算下雨有些狼狈,他也依旧带着笑接过常山手里的伞,打趣道:“这可真是成了落汤鸡了。”
陌玉侯眼神沉了沉,“嗯”了一声,转身就接过门房拿来的伞,往主院里走。
“瞧这机灵鬼。”老夫人转头看着柳寒云道:“说话都带着巧儿,让我多说一句都不成。”
这些女人一半诋毁,一半说情,真当他是傻的?不过陌玉侯不得不承认,聂桑榆还是有些手段,他几乎都要信了温婉那边的话了,她却懂得借柳寒云的口来说故事。
宁钰轩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低声道:“你救过我一命,就是我欠了你一辈子,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不会伤你性命。”
柳寒云苦笑:“这么说来,妾身还比其他人幸运。”
陌玉侯背脊有些僵硬,抿紧了唇,却是没做声。
宁明杰看了看天空,笑道:“明天定然有艳阳,得赠诗一,这一趟真是令人心情愉悦。”
季曼起身,想去看陌玉侯画的是什么,他一直一声不吭,时不时往她这边看上一眼,却是一副“大爷我很不爽”的表情。季曼不知道哪里惹着他了,不过看他现在表情好了点,就想去讨个近乎。
自从侯府接二连三有喜讯传出来开始,靖文侯就坐不住了,死活要他娶正室,就算不娶正室,侧室先来两个总是好的吧?到底是侯门世子,又是朝廷重臣,他身边一个侧室没有,一直只有两个通房丫鬟伺候,比起其他家的儿子,怎么也太清心寡欲了。
宁明杰看了一眼,点点头,顺手就揣进怀里出了门。
今日陌玉侯本是要去同六部新上任的人交代事情的,然而刚打算出门,外头就下起了雨。他站在门口看着这淅淅沥沥的大雨,难得就有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心思,想就在家休息一天。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季曼用小学生那种摇头晃脑的姿态念出这诗来,宁明杰跟着下笔,一笔一画,都是优雅春情。
即使撑着伞,他身上也是湿了不少,宁明杰随手就将手帕拿了出来,擦了擦脸上和身上。
“是么?”宁明杰微微一笑,将刚写好的字晾干,递给甘草道:“那就送你吧。”
甘草红着脸放下石墨,低声道:“表少爷的字真好看。”
柳寒云拉着陌玉侯坐在软榻上,低声道:“夫人说城外有个叫十娘的女人,辛辛苦苦怀胎八月,她丈夫却有许多小妾,小妾天天在丈夫耳边进谗言,说十娘这孩子非她丈夫亲生,又说她与人勾搭,证据确凿。丈夫本来是相信十娘的,却被许多人说得也怀疑了十娘,最后竟然让怀着身子的十娘浸了猪笼。”
没想到,这厮直接将画好的东西揉成了一个团,不甚满意地道:“没有画好,这张作废了。”
甘草整张脸都红了,手有些抖地接过他递来的宣纸,激动得口齿不清地道:“多…多谢表少爷,奴婢一定会拿去裱起来。”
“公子,这帕子还要带着么?”罗绮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声。
关于娶妻的问题,他也不是什么要寻求真爱而一直不娶的观念,只是先立业再成家,一直是家训不是么?虽然旁人都觉得他现在已经是功成名就,但是宁明杰觉得,还没有达到他想要的地步。
“真是应景。”他看了一边花园泥土里的落花,叹道:“一夜风雨,花落知多少啊。”
“一朵花。”宁钰轩将画纸塞进袖子里,站起来淡淡地道:“雨打了的花太难看,实在不好画。”
季曼挑眉,跟着点点头。她天天被甘草和灯芯关在房间里,能出去活动活动,也是对胎儿有好处的。
“侯爷画的是什么?”季曼好奇地问。
院子里的花园里的凉亭又派上了用场,季曼几乎是被甘草和灯芯架着过去的,天下雨,路上很滑,两个丫头都小心谨慎得要命。到了亭子里,也是里里外外检查了个遍,才拿了软椅来让她坐下。
季曼正在陪老夫人说话,圆滚滚的肚子让老夫人开心得很,不停地念叨:“要是能一次儿女双全,自然就是你最大的造化了。”
“怎么突然下这样大的雨。”常山从马车上跳下来,撑了伞拉开车帘:“公子。”
诗写完,那头陌玉侯的画才画一半。雨已经渐渐要停了。
凉亭地方不大,只有甘草被留下来帮忙研墨,其他下人都退回了各自的地方去。季曼看着雨水从凉亭檐上落下,深吸了一口气,心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