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曼哭笑不得,又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丫鬟,却是比谁都对她好啊。
“侯爷。”常山连忙行礼。
这故事一说,他心里也就明白了,可不是高处不胜寒么?她肚子里那侯府嫡子,依旧是有不少人盯着的呢。
宁明杰依旧是左耳进右耳出,写完一幅字看了看,总觉得还是没有当初写将进酒时候的那字来得潇洒。
季曼瞥了一眼宁钰轩,心里觉得有些不妥,这人是向来占有欲极强的,她与表少爷这般诗情画意的,还当着他的面,怎么都有些不恰当。可是他一句话也不说,宁明杰这个心思单纯情商不高的,也就一点都没意识到。
“是你操心的事情太多了。”宁明杰笑道:“难得今日这样凉爽,姑且什么都不要想,欣赏一番雨景也好。”
宁明杰没怎么注意陌玉侯的眼神,听着这建议也不错,不过倒是补了一句:“说起写诗,还是让桑榆来吧,她念的诗,我写的字都比平常要好一些,也不知是为何。”
是写的东西的问题么?宁明杰想了想,还是得抽空去给老夫人问安,顺便再问桑榆要两诗词来写。
“哪有那样容易。”季曼笑道:“我个子稍微高些,肚子大也是正常的,老夫人莫要太盼着,不然桑榆可就要天天提心吊胆,生怕达不到老夫人的要求了。”
季曼顺着老夫人的目光看过去,两个男人走进来,脸上都带着笑,给老夫人请安。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宁钰轩脸上的笑容,她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假。
“是啊,妾身难过好一会儿了。”柳寒云有些不安地道:“如今想来,还不如回去继续当侍妾,高处不胜寒,妾身可不想做下一个十娘。”
常山急忙往屋檐下面跑,拍着周身的雨水,一边嘀咕一边抬头,就看见了旁边似笑非笑的陌玉侯。
雪山图样的绣帕,这个地方不常见。一般人绣帕子,都喜欢拿花啊鸟啊作图,季曼是绣得腻了,自己画了雪山来绣的,也就非晚阁人手一条,陌玉侯那儿送了一回,这位爷瞧不上,也就没用过。
不过现在看见这帕子,宁钰轩却是认得出来的,心里微动,抿唇道:“听闻明杰来几次侯府我都不在,不如今日一起去给老夫人问个安,之后再乘着这景色去写诗作画可好?”
老夫人欣慰地笑着,抬头就看见宁明杰和宁钰轩结着伴来请安了,当下就笑道:“瞧瞧今天是什么日子,明杰来了。”
陌玉侯微微一怔,垂了眸子:“这也当真是有些可怜。”
说个故事大概,柳寒云也依旧有些唏嘘:“女人怀孕本就十分不易,看夫人腿每天浮肿也知道了。辛辛苦苦想留个子嗣,为的不就是夫家人丁兴旺么?可是偏巧有那么些人爱在背后嚼舌根,故事里的十娘也是多贤惠的女人啊,竟然就这么不明不白被丈夫误会,连着孩子一起没了性命。”
起身更衣出门,丫鬟罗绮捡着他怀里掉出来的手帕,那帕子角上绣着一座小雪山,分外的精致。
“难得你俩能走一起。”老夫人笑眯眯地道:“中午就一起用膳吧,我让下人去准备着。”
“我还记得一别人写的诗,不长却很有意境。”季曼笑着道:“还是我念,表少爷来写。”
宁明杰走到门口,收了伞,也微微一笑:“钰轩今日没有出去?”
宁明杰应了,宁钰轩转过头来对她道:“外头下雨了,正好也挺有诗情画意,等会就同明杰一起,我们去写诗作画吧。”
季曼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别人的,她这是光明正大的剽窃啊,不道德,不道德。
刚转身,眼角余光却看见那雨幕之中,有马车匆忙赶来,溅起门口一滩积水,惹得行人纷纷躲避。
宁明杰失笑。
陌玉侯摆了桌子开始画画,宁明杰拿了毛笔,却是看着她道:“请夫人再赐两诗词。”
宁明杰正在宁府里写字,旁边的老管家又在念靖文侯写来的信。
宁钰轩颔:“想在府里偷闲了,每天都那样忙,也是怪累的。”
柳寒云依旧坐得拘谨,手护着肚子,微笑道:“也就是夫人,才安得住这一方宅院。”
“不用想那么多。”宁钰轩道:“你好好养着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