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轩闷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他送你,你就挂在卧房里,这样一起来就能看见?”
“哦。”季曼接过苜蓿拿来的药箱,拿了药膏给他抹。
齐思菱决定以后看见聂桑榆,还是绕道走。
陌玉侯吓了一跳,连忙将画纸揉了,朝不明所以的温婉笑道:“没有画好,重画一张。”
齐思菱好歹娘家也不薄,不会这么缺钱。想起缺钱的,季曼倒是想到了温婉,她有个赌鬼父亲,一直是个无底洞一样的存在。这些银子保不齐就是被齐思菱抠去给温婉了,不然温婉也不会与她这样要好。
当的是一枚羊脂玉佩,很值钱的东西,却只当了一百两银子。季曼不解:“这个当票,关我们家的女人什么事了?”
“我记得最开始妾身接手账本的时候,也出现过这样的情况,只是妾身没好提出来,自己先拿私房钱补了。”季曼看着齐思菱,微笑道:“想不到账本到了思菱手里,又成了这样。”
“那银子都去哪里了?”老夫人冷笑一声:“让你管个账,你就当自己是这府里的主母了,能擅自动用银子?”
季曼摇头,拿着账本指给老夫人看:“半个月的时间,光是吃食就用了三百两银子,老夫人觉得可能么?您院子里吃的是最好的东西,也不过一月二十两,其余的银子哪里去了?”
“妾身等着侯爷。”温婉温柔地道。
“怎么到妾身这里来了?”季曼有点惊讶,看着他的手道:“您不是在蔷薇园么?”
陌玉侯呆在蔷薇园,温婉站在花丛里,嘟着嘴撒娇道:“给我画一幅画吧。”
宁钰轩瞪着眼睛看了这女人好一会儿,终于别开头,长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了墙上那幅画。
季曼从老夫人那里接过账本就开始翻,翻着翻着就又看见了不对:“府里膳食的开销,是不是也太大了些?”
“怎么了?”
刚准备睡下,外头却突然有了点动静。苜蓿进门来,小声禀告道:“侯爷来了,奴婢去拿药箱。”
旁边有百花齐放,温婉站在前面,就像一朵雪莲一样,没有牡丹的娇艳,但是清新可人。
她院子里一月吃食才二十两,其余院子自然是不过十两的,就算加上下人奴仆,也断然不会过一百两去。这样一算,起码有两百多两的黑账。
“温婉,小宁夫人,你真是生了一张好脸。”
齐思菱脸跟肠子一起青了,她为什么要过来跟聂桑榆说这个啊?她托管账本,本来就是在聂桑榆进思过阁的前提下,出来了是该还的。但是聂桑榆没提,她也就没说。现在几句话惹得聂桑榆去要回了账本,她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老夫人说的是。”他伸手将荔枝喂了老夫人,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就好了,乐呵呵地道:“还是你乖,看看轩儿成天那样子,没把我气死。”
“那墙上缺幅画儿,谁送什么妾身都可以挂啊,侯爷这不是没有将画的牡丹送我么?”
老夫人哼了一声,挥手让她下去,转头对一旁一直看热闹的宁明杰道:“明杰你瞧瞧这些个女人,还是只有自家人最让我放心。”
袖子里的东西,总得丢掉吧?
重画一张,美人浅笑盈盈,温婉看了尚算满意,画画一事也就这么揭过去了。晚上该休息的时候,宁钰轩却说:“我还有事要去一趟书房,等会就回来。”
想来她还是在意那天在花园他画的那朵牡丹,三皇子都说画了聂桑榆的神进去,温婉不开心得很,非要他给她也画。
“……知道了。”季曼看了这人一眼,男人的占有欲真是可怕,挂个画都得罪他了。
老夫人是不知柴米贵的,被季曼这么一说,才皱起了眉:“怎么会用了这么多?”
这位世子也是个奇才,一直爱慕温婉,却被迫娶了罗芊芊,心有不甘之下,从成亲到现在就没怎么给罗芊芊好脸色。
齐思菱跪了下来,十分无辜地道:“采买一事都是厨房在负责,妾身只是记个账罢了,断断不可能做假账私吞银两的。”
可是这一天,罗芊芊突然找上了门来。
想是这样想,却不能说出来。季曼合上账本,对老夫人道:“府里没个规矩,以后也不好管,不如以后采买都让不同的人去。至于这黑了的两百多两银子,账是在思菱手里的,你若是能把这三百两买来的东西都报出来,让钱管家去仓库核实,那也就罢了。若是报不出来,就把银子补上吧,如何?”
齐思菱估计是变卖了不少饰,才将银子给凑齐了,补回来许许多多的食材放在仓库里。季曼也没打算抓着不放,就让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