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十有八九是太子干的,想无声无息地除掉她,他是没有计划过失手这种可能的,但是就算现在她猜到了是太子,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指证他。她是聂家的人,陌玉侯也没有全心全意相信她,所以就算去告诉宁钰轩昨晚的事情,也是一点用都没有。
宁尔容一脸凝重地看着她:“我哥哥救你回来的,桑榆,你昨晚是生了什么?怎么会掉到江里去?要不是哥哥,你可能命都没了!”
无声地笑了笑,赵辙低头继续用膳。
这也是个没伺候过人的,所以半点不知轻重。季曼被呛得咳嗽了许久,头还有些昏沉,半睁着眼问她:“谁救我回来的?”
灯芯念着桑榆的病,本来是愁苦着一张脸,听着这话也忍不住回头笑她一句:“你昨天肯定是梦游了,不然好好地在我们房间里睡着,怎么就跑到主子床上去躺着了?”
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还死活不肯放手,就像扑火的飞蛾,烧得翅膀都碎了还要挣扎着倒在离火焰最近的地方,可悲又可怜。
宁明杰没有将季曼落水的事情告诉其他人,只除了聂青云。
聂青云皱眉想了想:“会不会是钰轩?”
“嗯,听说昨儿半夜睡不着跑去找尔容聊天,结果感染了风寒。”宁钰轩一脸镇定地道:“她不能下来吃饭,我已经让丫鬟给她送回去了。”
当聂青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沉默了一会儿就想去找陌玉侯,宁明杰连忙拦住他。
季曼恢复意识的时候就感觉聂桑榆的身体好像刚刚被大火烧过,浑身难受不说,还滚烫滚烫的。
病人是需要好好休息的,这探病探得她反而不得安生。季曼痛苦地拿软枕垫在腰后坐起来,让尔容拿粥来用了点润喉,好歹说起话来不要像马上就死了的人的声音。
叹息一声,太子斜睨了陌玉侯一眼,这人半分没有关心聂桑榆的意思,甚至都没有问她到底是落水了还是真的只是风寒,可真真是无情。
季曼点点头,见陌玉侯转身走了,心里也终于明白了。
但是真心对她,为她好的人,宁明杰觉得只有两个,一个尔容,一个聂青云。
甘草微微松了口气,虽然主子应该大度不会计较,但是要是让人知道她一个丫鬟睡在主子床上,到底是不合规矩的。
季曼苦笑道:“姑母不用担心,就是轻微的风寒,睡一觉就好了。”
宁尔容守着桑榆让她睡觉,今天中午靠岸在钦州用膳,陌玉侯也没让人来叫桑榆,只是吩咐了甘草灯芯去端饭回来。
至于宁钰轩,他觉得他不卖掉聂桑榆,已经是很难得了。
甘草连忙摆手,看着一边的宁尔容小声地道:“表小姐可别告诉主子,奴婢昨晚不知怎么回事,明明睡得很沉,中途应该没有梦游啊。但是今天醒来的时候,竟然是睡在主子床上的,而主子却来了您这里。”
这条船上没有人讨厌聂桑榆了,因为她一路上处事都很大方得体,完全打破了人以往对她的印象。加上她也不抱怨什么,有辛苦的事情也愿意去担着,故而众人对她的好感度已经大大提升。
宁尔容歪着头疑惑地看了甘草两眼,不过想到这两人是桑榆信任的,也就道:“无妨,兴许真是梦游了。”
“侯爷昨晚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季曼看着他的眼睛问。
“无事。”宁明杰垂了眼眸,没有戴面具的脸上看起来一片无辜:“只是昨晚睡不着,四处走了走,吵着钰轩了吗?”
听着他们刚才的对话,昨晚救了聂桑榆的人就是宁明杰没有错了。太子又看了那人一眼,除掉面具的宁明杰丰神俊朗,完全符合现在那些文人雅士所追求的风华。加上这人才华不俗,行事也在规矩之内,上次护三皇弟也有功,估计回去就可以一路攀升了。
聂贵妃的眼神简直是痛心疾,但是陌玉侯就当没有看见,揽着锦瑟就走了。
甘草一边揉着脖子一边将饭菜放在桌上,低声嘀咕:“昨天晚上是不是做噩梦了,醒来的时候头上撞了好大一个包。”
宁明杰和聂青云心里都是一跳,昨晚上陌玉侯也醒着?现在居然这么问,难不成宁明杰要说他是下水捞人了,所以也着凉了?
屋子里已经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众人都是晌午才起来,压根不觉得昨晚有什么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