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知错,菜由儿子亲自来给母亲布。”宁钰轩抬了抬嘴角,拿起筷子将温婉亲手做的四喜丸子放在了老夫人的碗里。
聂桑榆好像已经不是以前的聂桑榆了,虽然她脖子后面有那一颗黑痣,但是相处六年,他第一次觉得她有些美。分明是同一张脸,但是不知为何,他现在倒是对她有些好奇了。
老夫人眼睛在屋子里这三个人身上溜了一圈,平心静气地道:“明日我便要进宫去看聂贵妃,本想着聂贵妃疼爱桑榆,该带着她一起去的。但是现在她这身份…轩儿你怎么看?”
“可是……”温婉犹豫地道:“看桑榆将老夫人哄得那么开心,他日老夫人要是知道你曾对她用了家法,又让她住最偏远的东院,会不会生气?”
老夫人看了陌玉侯一眼,也把筷子放下了。
宁钰轩颔,走到季曼与老夫人中间,一手扶着老夫人,另一只手掐住了季曼的手腕:“正好,我同你们一起去。”
季曼也察觉到了温婉的目光,没转头,只是微笑着坐正。她一个侍妾也就是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才能坐下来,想插嘴就有些越矩了。
季曼假装没看见她的眼神,只扭头和老夫人谈笑:“桑榆以前还真是很蠢呢。”
季曼承认,她就是故意的,故意叫老夫人替她做主。这么大的靠山,不用白不用啊。
老夫人眼含赞许:“你能放开就好,有些东西你不去想,反而就到你身上来了。无心插柳,反倒容易成荫。”
季曼和苜蓿看着面前这大气的非晚阁,下巴都要掉下来了。这是东院,分明是姨娘或平妻才能住的地方,竟然给她这个侍妾住?
季曼倒是没啥,当个侍妾能有肉吃,有人罩着,还有外快赚也挺好的,所以她笑着道:“老夫人,我院子里种了新的蔷薇花,花园也来了新的鱼。下午得空,要不要咱们在这府里转转?”
老夫人这话的意思,也就是为桑榆讨个身份了。毕竟侍妾的地位太低,也着实不像话。
晚膳老夫人也让季曼在主院用,温婉端着菜站在门口,看着桌边坐着的季曼,怎么都有些尴尬。她好歹才是正室,却在这里传菜。身为侍妾的聂桑榆,竟然跟个主子一样坐着。
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她强求不了他什么了。本看他没有原先那么抵触桑榆,还以为能接机让桑榆成个平妻,也好对聂贵妃交代。没想到竟然被堵回来了。
宁钰轩转过头来,眸子里映出她无辜的眼神,淡淡一笑:“是啊,我带母亲去,你跟着就好了。”
话虽然是实话,可是说出来明显就打了老夫人的脸。老夫人脸色又沉下去了,半晌不语之后,才道:“罢了。”
这夫妻俩把老夫人哄开心了,一顿饭也就吃得很顺畅,老夫人没有再难为温婉,倒是陌玉侯,在离席的时候看了季曼一眼,轻声道:“桑榆真是懂事了很多。”
季曼笑着朝他行礼:“多谢侯爷夸奖。”
桑榆犯错在先,她就是有心偏袒,也无能为力。
季曼微微一笑:“奴婢不如老夫人虔诚,就是念来静静心,也省得总是去想些得不到的。”
“这院子比蔷薇园也不差,挺适合桑榆的。”
“你有心就好,陪着我们去非晚阁看看吧。”老夫人道:“桑榆新住这院子,我还没去看过。”
“不会的。”陌玉侯柔声安慰她,眼神却深沉如海:“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
季曼明显感觉到老夫人心情更好了,自家儿子心里念着她,自然比什么都强。
这下温婉就慌神了,眼里委屈得都含泪:“钰轩。”
老夫人看见他,有些意外:“今天太子那边没事么?怎么闲在了府里?”
陌玉侯微微一笑,眼含警告地看了季曼一眼。
老夫人却是满意地点点头:“轩儿到底还是会做事。”
哪知陌玉侯只是淡淡一笑:“聂贵妃最近正在闭门思过,虽说时候已经快到了,但是母亲也还是缓几天再去看为好。至于桑榆,她无功无劳,也担当不起平妻这身份。”
季曼笑眯眯的,宁钰轩却在老夫人看不见的地方抽了抽嘴角。
耸耸肩,她又没做什么,是他一直湖女主太紧,护得聂桑榆难受。反正是女二么,稍微给女主下点绊子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