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旭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他兴奋道,可随即情绪又失落了下来:“只是可惜,父皇不会允许的……”
“谁说不许?”门外忽然传来成帝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齐齐一怔,也不知道成帝是何时来的。
成帝话音落地,人已经迈入进来,他脸上带着笑意,欣慰地看着南宫旭:“老七,总算是懂事了。”
宁楹和南宫旭跪地行礼:“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儿臣,参见父皇——”
成帝摆手:“免礼。”
他说完,看着宁楹的桌案上摆放的作物和谷物,“这是稻谷,这是小麦——”他如数家珍地说着。
倒是看到谷物的时候:“黍,黄米,稷,小米——”说着,他转头对福来道:“朕午膳想喝小米粥。”
福来点头记下。
成帝赞赏地看着宁楹:“朕没看错你,你是个好样儿的。”
宁楹单膝跪地:“陛下谬赞。”
“朕在这旁听可让你觉得拘束?”成帝忽然问。
宁楹摇了摇头,“是臣的荣幸。”
成帝转身示意福来:“将朕没批完的折子拿来,朕在暖阁里批。”福来应下,转身忙活去了。
成帝对宁楹和七皇子道:“午膳一起用吧。”
宁楹头皮发麻,却不能抗旨,硬着头皮应是。
倒是一旁的七皇子南宫旭,喜笑颜开:“是,儿臣一定好好学,不让父皇失望。”
宁楹再次讲了起来,许是隔间有成帝坐镇,七皇子格外的认真,不但认真学习谷物,还要问谷物产地在哪里,喜干还是喜湿,一亩地若是同样撒谷物,产出的作物哪种更划算?
若是掺合着种,哪种更划算?
宁楹脑瓜子嗡嗡的,顿时有少时被爹爹教导算数时候,被爹爹问,一个水池冲水放水,若是全冲水什么时候满,若是一边冲一边放,什么时候满……
宁楹顿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她是闲得无聊了。
她正想如何转移话题,就听砰的一声,隔间一个奏折被砸在了地上。
成帝拍着桌案:“大胆!”
这边两个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就听成帝道:“这顾淮安的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永平都敢参——”
这头的宁楹忽然精神一震,脑海里浮现的是一袭绯袍的顾淮安犹如玉石掷地有声的声音:“你们放心,本官一定为你们做主!”
他果然做到了!
却听隔间的福来宽慰道:“公主殿下向来性子直爽,想必也是无心之过,这顾大人未免也太上纲上线了……”
宁楹心下咯噔,不可自信地扭头看向隔间,分明是看不到隔间的情形,她却仍是满脸的不可思议,当街纵马,闹出了人命,京兆尹秉公执法,如实上奏,居然说他是上纲上线?
就听成帝道:“裹儿小的时候,跟朕吃过不少苦,朕每每想到她刚出生的时候,连包裹都没有,还是裹着朕的披风,朕就心疼她……”
宁楹不由得抓起桌案上的稻谷放在手心,用力握紧,才能强忍住愤怒。
“毕竟西市纵马是她错,如今还连累了无辜百姓的性命,虽是无心之罪,顾淮安既然上奏本了,朕也不好不处置……”
宁楹竖起了耳朵,屏住呼吸,紧张地听着。
“罚她闭门思过半个月吧。”成帝将奏折放在了一旁,“这个顾淮安,没事找事,回头寻个错处,贬黜京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