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楹本想反唇相讥，可大庭广众，南宫哲毕竟是王爷，况且方才他的确帮自己解了围。
因此，对他的讥讽置若罔闻，只是将地上躺着的男孩扶了起来。
男孩显然还有些懵，走路一瘸一拐，宁楹发现他虽然不像宁城，可一双眼睛很是清澈。
她将卖身契递给了他：“收好了。”
一旁的南宫哲愣住，就看宁楹已经转身出了门。
身后跟着小男孩，南宫哲也不由自主地跟在她身后。
宁楹牵着马，往前走了走，又到了岔路，她没回头，问道：“回东城怎走哪边？”
南宫哲抬手指了指右边，又想到她在他前面看不到，出声道：“右边。”
宁楹往右走去，果然，走出了胡同。
却是沿河的道路，河上此时格外热闹，两岸的灯笼将秦淮河照得亮如白昼，河上花船相接，笑声阵阵。
香雾缭绕，烛影摇红。
宁楹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身后的南宫哲也饶有兴致地看着沿河的景色：“挺热闹啊。”
宁楹笑笑，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想不到晋王殿下，对这西市的周遭倒是熟稔，果然文采风流。”
南宫哲看了她一眼，见她面容渐冷，不知为何，心下不觉冒犯，反而涌现出欣喜，他解释道：“西市有许多勋贵的份子，方才的院子，幕后老板，是定北侯……”
“本王也不过是好奇，跟着来过几次而已……”
“真的只是好奇……”
宁楹没吭声，牵着马往前走，南宫哲无奈地扇着扇子：“今日本王是查案才来西市，前几日京城出现了连环杀人案，虽然凶手已经落网，承报了大理寺，可卷宗还有疑点，本王想不通，便想过来查勘一番……”
宁楹知道晋王虽然私底下看起来不大着调，可能成为成帝最宠爱的皇子，且在朝中颇有声望，没有几把刷子，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点头敷衍道：“王爷辛苦。”
两人说着话，身后忽然咕咚一声，原来方才被宁楹救得孩子倒地不起。
宁楹忙回身查看，这才发现他应是几日没进食，饿得。
她显然被老鸨给骗了，多花了五两的银子！
“如何？”晋王见宁楹将卖身契还给了半大小子，便知她不过是一时怜悯，对他的敌意少了不少。
“饿的。”宁楹有些发愁，凭空多了个人，回到宁府要如何交差？
南宫哲瞄了她一眼，嘴角扯了个弧度：“大理寺府衙如今还有空房，可以暂时收留他养伤……”
“玄雷。”
“属下在。”
“将人带走，送到府衙，好生养伤……”
“是！”
方才的侍卫再次出现，将人扛起，转身离开了。
宁楹不得不抬眼看着晋王：“多谢。”
南宫哲凤眸笑意盈盈，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这还是今晚你第一次好声好气跟本王说话。”
宁楹抬眸，南宫哲脖子上忽然落了只蚊子，宁楹眼明手快，啪地一声打了过去。
“蚊子。”宁楹捏着蚊子，南宫哲看着宁楹，忍不住低笑出声。
笑得宁楹一脸莫名，耳边响起嗡嗡的声音，她只觉得右脸颊一痒，想也不想地啪的一下，打了脸，又拍死了一只蚊子。
宁楹感觉胳膊痒，挠了挠发现不知道何时被蚊子咬了两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