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姚望舟与自己身侧的几个大臣互相对望,默默不言。
屈俭这一出,实在惊得在场众人眼珠纷落。
没有人会预判出今夜这一场精彩纷呈的大戏竟是这般走向。
屈俭被宋烨吓得浑身抖了一抖,却依旧念完最后一段话:“朕痛定思痛,唯将江山传于一人……”
此话一出,在场顿时安静如斯,众人皆屏息聆听。
旦听得屈俭一字一句,沉稳道:“朕之十七子,晋王宋灏。少有聪慧,今有盛功,亦有尚德……”
宋灏?
陛下竟传位给了宋灏?!
咳咳咳……秦笠被气得肺腔处又起了恶疾,咳嗽不止,不断侧眸对身旁的惠贵妃使眼色。
惠贵妃推开众人,提袍及至屈俭面前,一把夺过那封《罪己诏》提在空中,质问他:“这话怎可能是陛下所写?!陛下明明早就告知本妃,会传位于我儿宋烨……”
“正是如此”,宦官马高良亦道:“陛下生前与老奴也是这般说的!皇位第一继承人只能是太子,怎可是宋灏?”
“屈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先皇假拟遗嘱?”宋烨眸目充血,扬手召出数百兵将,冲上来将众人围住。
众兵围困,兵戈相见。
屈俭一个踉跄跌在地上,浑身哆嗦:“老臣怎有此胆?”
“老臣怎有此胆?那皆是陛下所言,句句属实啊。”他声音都发着抖,瘫靠在门前,不住拱手求饶。
姚望舟见此状况,迅速跑上前,夺过惠贵妃手中的诏书。
“姚望舟?你你好大胆子。”惠贵人满脸不可思议地盯着从自己手中抢夺诏书的姚望舟。
姚望舟来不及理她,对着在场众官举起手中诏书,大喝道:
“先帝遗嘱,谁敢质疑?!!”
这话果然起了效果,众人纷乱间,皆驻足不动也不敢言。
这屈老头平日里战战兢兢,胆小如鼠,要说这份罪己诏遗旨是屈俭假拟,说实话,在场大多数臣子皆不太能信。
姚望舟扫了一圈周围上来的兵,威严道:“太子,先帝遗嘱,传位晋王,玉玺印章皆已盖,你如今却召出兵将围攻宣读大臣,是要谋反吗?!”
他话毕,侧头冲一旁的御宫军将领夏斌昂扬道:“夏将领,陛下遗嘱,你护还是不护?”
夏斌听到此,才反应过来,迅速手一扬,领着手下御宫军,唰地纷纷拔剑而出,将屈俭和姚望舟等人护在身后。
“陛下遗旨已下……”夏斌冲宋烨等人沉道:“太子,请速速令你兵退下!”
宋烨被气得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他和秦笠对视一眼,得到眼神默认,于是仰头嗤笑:“若我说不退呢?”
话毕,只听一声铠甲兵器撞击的脚步声从后面走来,众人让开道来,却见一女子引着几队将士陈兵而来。
那女子正是冯胜君。
冯胜君挑眉向四周观望一圈,对宋烨和秦笠拱手莞尔笑道:“太子,宰相,兵已到。”
夏斌听得心中一紧,浓眉紧蹙:“太子,你们当真要谋反?!”
“是你们逼我的!”宋烨面目狰狞地暗喝,他指着姚望舟手中的诏书,对冯胜君道:“先帝遗诏,不知真假,先夺回来!”
一时间宫中兵戎相交,火光四起。
夏斌的御宫军不过万名,还有部分今日未当值居家的,人数明显少于冯胜君带来的兵将。
杀气凌乱间,夏斌带着身后几个兵士携姚望舟、屈俭等人,护住那份罪己诏书勉强杀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