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旧是上一次那条?”
“不。一个手段只能玩一次。”国师无比好心道,“我会让你把你的心上人亲手送到高唐台,并且听够三日再回来。”
苏星河不说话了。果然,又是一条绝路。他不佩服得五体投地,也说不过去。
心里早就将对方杀了个十万八千次。更愤恨不已。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如此想要将一个人毁灭,哪怕扔到十八层地狱都不解恨。
可是,他眼下又能够做什么?能做的只是委曲求全,咬碎牙和血吞。
手还是朝着那盏酒伸了过去,然后猛的一饮而尽,将酒盏丢了。
国师道,“一盏茶时间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时候未到,苏星河身体已经有了猛烈的反应。他心脏剧烈跳动,面红耳赤,满眼春光。身体像是雨后的池塘,涨满了水,只想冲垮堤坝,发泄而出。
眼前都是昨夜与一个人纠缠的身影,身体升腾起无限的渴求。
国师摆手道,“太极宫里备好了礼物,你可以告退了。”
苏星河走了。只是费了好久,才扶着墙壁回到了太极宫。
一回到住处,他就关上了门。外面已经被围,严阵以待,禁止了进出。
果然如他所说,有一份礼物。
是秦鱼舞。
她盛装打扮,更觉明艳照人,风姿绰约。坐在房间里已经等候多时了。一听到动静迎了过来,就要搀扶。
苏星河脊背靠着墙壁,喘息未定,“你别过来。”
此局,他不知道如何来破。尚在气恼间,看到薛之珩从角落闪了出来。
他看到苏星河这样,愣了,“你怎么了?”
说着上前,不由分说握住了他的手,切了脉,然后脸色变了,看了一眼苏星河,又看向了秦鱼舞,立刻明白了过来。
苏星河问,“你怎么在这里?”
薛之珩回来的路上看到人把秦鱼舞秘密送来,担心昨夜事情败露,偷偷潜伏而来。此时苏星河发问,他只以为言下之意是在下逐客令。于是很有自知之明,“我立刻就走。”
苏星河道,“留下来配解药。”
薛之珩看着秦鱼舞,“解药在这里。”
“那是别人安排的解药,我真正想要的不是这一副。”
“春药不同,解药也各异。单是从症状破解药方就要耗时多日——”
苏星河摇晃着身体来到桌前,提起笔来写,手却是颤抖。若不是他运用内力抵抗,早就迷失心智了。好久以后勉强写下解药的药方,递给了薛之珩。
薛之珩看了,“‘春梦’?你怎么知道是这个药?”
“催情,致幻,一忘皆空。”苏星河伏在桌前,闭上眼睛开口,“除了这个,还有哪一个?”
“药方上的十七种药物都不常用。我身上带的不足一半。吃了也没用。”
“拖延到明天早上就好。”
“耽搁时间久了,轻则神智受伤,重则五脏俱损。若是超过三天,就会成为一具干尸。”
薛之珩的话刚说完,秦鱼舞突然吐了一口鲜血。他看到了更觉乱中添乱,祸不单行。给她切了脉,脸色也变了。
苏星河问,“她怎么了?也是春药?”
“毒药‘寻欢’。”秦鱼舞有几分炫耀,“唯交欢可解。”
“整天都是什么见鬼的玩意儿!”苏星河咬牙切齿怒吼一声,心里已经欲哭无泪了。
国师的手段,真是一环扣着一环,让人防不设防。他抓着手中的纸,将他们揉搓得稀巴烂,无比烦躁不安,心乱如麻。又一阵一阵欲火焚身,让他热汗淋漓。
秦鱼舞走过来碰他,像是久旱逢甘霖,那般触碰,带着欢快,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他的眼前,另一个面孔在摇晃。可是,他的理智在她碰到手上的伤口时回归了万分之一。这一丝一毫让他立刻将她推开。
秦鱼舞脸色不好看了,朝着他尖叫,“我就这么入不得你的眼吗?”
苏星河不再看她,对薛之珩吩咐,“配药。”
薛之珩只好去了。一盏茶的功夫,他点起了红泥小火炉,备好了药,放在药罐子里“咕嘟咕嘟”煮了起来。他始终心不在焉,不住看向秦鱼舞,问苏星河,“她怎么办?”
秦鱼舞跌坐在苏星河身边。她似乎听到他在叫一个人的名字,而她也听懂了,于是立刻恼火了,“她李甘棠都嫁人了,你还想着她。”
苏星河一字一句道,“不关你的事。”
“我哪里比不过她?”秦鱼舞道,“刚才忘了告诉你,毒药是我自己喝下去的。”
“你这个疯子!”
秦鱼舞又吐了一口血,嘴唇看起来有些心惊动魄,“那也是你让我发疯的。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疯了,并且不可救药!”
薛之珩道,“你不能再激动了,否则毒发更快。”
苏星河道,“别以为你能够威胁到我。这个世间,除了兰如令,只有一个人——只有他——”
秦鱼舞突然哭了,“所以我的命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值钱?”
薛之珩也急了,更有几分心有不忍,“你总不至于眼睁睁看着她因为你没了性命吧?你的解药是她,她的解药是你——”
“她的解药只是男人——”苏星河看着薛之珩,“幸好这里不只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