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天字号第一门看看。”
“里面的卷宗多半已经被连夜转移了。”
“知道。总该进去看看可有什么线索——你回去拿东西。”
薛之珩去了,很快拿了迷烟的解药过来。苏星河含在口中,推门进去了。
里面果然云雾缭绕。他在架子间走了一遍,上面已经空空如也,只言片语都不曾有。
他难免有些灰心丧气。
出来的时候,薛之珩不在,宫羽已然等候多时了。
这个女子冷若冰霜,容貌倒是无可挑剔,比之秦鱼舞也尤胜半分,只是风情却不及她丝毫。
大约是因了她混迹欢场多年,知道如何将自己的风情运用自如。而且,她又是冰雪聪明的,知道火候在哪里。多一分,就显得卖弄。少一分,又不够让人欲罢不能。
如此心计,倒是让苏星河暗自称奇了,只是他实在对那种人没有零星好感。
宫羽见了人道,“宫主大人,国师召见。”
该来的,早晚会来。苏星河已经能够预料到,那般巨变国师不会作壁上观,任由自己折腾。
于是跟着去了。
苏星河第一次前来无极宫。
他跟着宫羽穿过正殿,顺着九孔桥,来到后面的湖心亭。亭名“步云”。
湖水中种满了菡萏,此时,香销翠叶残。湖心亭的另一面蔓延出了台阶,深入水中。国师赤足站在浅水中,拿了鱼食正在投食。
于是他的身边一群锦鲤,不住翻水腾浪。
国师问,“昨夜,可曾有鱼水之欢?”
苏星河道,“有。”
“谁?”
“秦鱼舞。”
“给你一个重新说的机会。”
“秦——”苏星河话刚说一个字,突然有极大的力道泰山压顶而来。他身体难以承受,被压的跪在地面,膝盖都要破碎了。
国师又扔了一把鱼食,“宫里的嬷嬷已经检查过了,她尚是处子之身。”
苏星河有些始料未及,没想到秦鱼舞说的是真话,从而让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疏忽。
“既然敬酒不吃,那我只好端给你罚酒了。”
他的话刚说完,苏星河就觉得一股压迫感而来,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手在蹂躏他的头脑。让他恶心,让他昏沉,意识毫不受到自己的控制,人也伏在了地面。
国师又问,“昨夜,可曾有鱼水之欢?”
“——有。”
“和谁?”
苏星河无比排斥,他不能让国师知道自己这个软肋。可是他高看了自己的控制力,也小看了“君威”的厉害。他咬了咬牙,百般抵触间,对方的力量更强了,他更加不受控制,脱口而出道,“归一……”
“李甘棠?”国师抬眸,“何时开始的?”
“去年——九月。”苏星河双眼空洞,瞳孔溃散。已经溃不成军,毫无抵抗之力,于是国师问什么,他都坦白无疑了。
“今年三月初三,涂山王府可曾前去?”
“去了。”
“去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偷欢。”
“为何找秦鱼舞?”
“报复——夜扶桑。”
“报复他做什么?”
“他和李甘棠——”苏星河闭着眼睛,他在反抗,他在挣扎,可是口中仍然道,“背叛了我。”
说完这话,“君威”终于撤离了。
苏星河大口喘息,浑身发抖,他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虽然头脑昏沉,可是他记起自己刚才都说了什么。连他都没意识到,最后一个问题的真正答案是什么。
他为何非要找秦鱼舞,而不是其他人。难道不是因为夜扶桑与他有干系,所以也想要和他争抢一个女人,来惩戒他吗?哪怕这个念头只有瞬间,这个阴暗的角落也在“君威”之下,暴露无疑了。
这样一个自己,苏星河无法接受,国师反而无比满意。
“下次,最好说实话。否则,受罪的还是你。”
苏星河不答话。
国师又道,“做为惩罚,桌子上那杯酒喝了,就可以走了。”
苏星河仓惶未定,伸出颤抖的手拿过那杯酒盏,闻了一闻立刻放回了原处,看着国师道,“若我不喝呢?”
“那么,你还有另外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