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也一天没进食了吧?”
云珂端着碗,嘴里刚咽下去一口菜,转头就看见身边的人没有动筷子。
她主动把菜夹进蔺予柏的碗里。
“吃点垫垫肚子吧。不然一会儿该睡不着了。”
而蔺予柏依旧没有动作。
他昨日已经破了吃夜宵的规矩,本也无所谓。
只不过他实在没有胃口,刚才在烟花楼杀了太多人,脑海里来来回回总是那些猩红的画面。
虽然刚才已经沐浴更衣,可蔺予柏总觉得他身上有股散不去的血腥味道。
云珂也不管他是不是会吃,一个劲儿地挑着他可能爱吃的菜继续夹。
他面前有一道蜜汁小排。
人直接站起身想要把小排夹到他的碟子里。
可是,云珂刚凑过去,就看到蔺予柏很明显地往后一退,似是在逃避她。
她愣愣地直起了身子,手里的筷子也没有了动作。
蔺予柏眉头微蹙,避着她的目光说道:“我身上有怪味。”
云珂很直接地吸了吸鼻子,“没有啊。”
话毕,她突然想起蔺予柏那件沾满了血渍的衣服,还有他在烟花楼里杀红眼的暴怒模样。
或许他不是真的身上有怪味,只是觉得自己的手里沾了太多条人命。
云珂没有再开口做些无用的安慰。
她只是站起身,从衣柜里翻箱倒柜地找到了一个香包。
随后又重新坐回来,将香包放在他的面前,“殿下若觉得有怪味,那就用这个香包吧。”
“这是我前几天在街上买的,味道很淡。店家说能安神助眠。”
“你也觉得……有味道?”
蔺予柏的目光是落在那个做工简陋,味道低廉的香包上。
但心神却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云珂摇摇头,声音轻快,“没有啊,我反正没闻到。”
“不过我知道有些人有一种心病,他们自愈的方法就是承认自己有问题,并且想办法解决问题而不是劝解这些人说没有问题。”
“既然殿下觉得自己有怪味,那便用香包遮住这味道便可。”
“总归比说服你来得容易吧。”
云珂这道理,虽听上去显得有些颓然,却让他很舒服。
只见蔺予柏缓缓拿起桌上的香包,又凑到鼻子前闻了几息。
最后道:“方法或许有用,不过香包太没有诚意了。”
“什么意思?”
云珂总觉得自己好像又给自己揽活了。
蔺予柏将香包悬挂在腰间,终于拿起了筷子,“字面意思。夫人自行理解吧。”
“不过,若是理解错误了,恐怕要被惩罚的。”
云珂瞬间觉得,这饭菜不香了。
没胃口了。
吃过饭,云珂就觉得浑身瘫软无力,困的想睡觉。
她直接躺上了床,但又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她觉得有点害怕。
于是强撑着力气开口,“我觉得我遇上的那个人,是宫里的人。”
“而且,应该是个公公。”
蔺予柏原本看她上了榻,是准备离开的。
听见她还在说话,又在位置上坐着认真的听。
“那个令牌殿下是否见过?”
“没有,不过你猜的应该没错。他是宫里的人。”蔺予柏抱着手,没有看她。
虽然两个人是成婚了,但到底未行夫妻之实,她就这样明晃晃地躺在他面前,终是不太好。
所以他刻意回避。
“殿下如何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