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铸造青铜只有皇宫有权利,并且青铜很珍贵。所以这令牌虽跟内侍局的不同,但肯定是宫里的。”
云珂实在太困了。
嘴上却还在回应,“如果是宫里的话,那我这一趟是不是也算有用了。”
听见她的声音软糯的不像话,蔺予柏没忍住抬了抬头。
这一抬头才发现,她整个人都闭起眼睛,只是下意识地在回应他的话。
他站起来,打算离开。
云珂突然像是惊醒了一般,睁大眼睛盯着他,“殿下你去哪,不是还没有说完。”
“你受伤了,早些休息吧。”他起身,面向她。
“我没事,我一点也不困,还可以再继续讨论的。”
看她努力睁着眼睛证明自己的样子,他一瞬间恍然大悟。
这不是想要跟她讨论要事,而是想要有人陪着她。
也是,白天经历了那样的大场面。
别说事她一个女子,就是蔺予柏自己也多少受到了影响。
她会害怕是正常的。
蔺予柏并未拆穿她的伪装,只是踱步走到床边,搬来一个椅子坐下。
“别说话了,睡觉。”
云珂怔怔望着他,眼眶里有一层薄雾,没有说话。
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性她屈从于自己的身体,直接闭上了沉重的眼皮。
“殿下,其实我真的有点害怕。不过不是害怕你。而且害怕那些冲过来的人。”
她还在说话,只不过字与字之间都模糊了。
再接下来,就是她平稳沉重的呼吸声。
云珂睡的很沉,因为她的手紧紧拽着蔺予柏的衣角,任他如何拉扯都不能放松。
他也放弃了。
就这么让她拽着吧,若是这样能让她安心睡上一觉的话。
夜晚,外面的风强劲地吹动着窗户。
窗框被轻轻的,有节奏地砸动。像是一种节拍,又像是谁人的心跳。
而安静的房间里,蔺予柏能清楚地听见很多种声音。
风声,窗户声。
她的呼吸声。
自己的心跳声。
他的双脚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只挪动了两步,便走到了她的床边。
蔺予柏的目光始终在云珂那张憔悴泛白的小脸上。
说不上来到底是心疼亦或者是愧疚。
总归心情复杂。
脑袋里更是像一团浆糊一样,理不清任何的事情。
却有一个声音,始终在叫嚣着,“她是你的。”
“她,是你的。”
最后,他像是对自己心里的声音妥协了一样,徐徐坐在了床边。
蔺予柏弯下腰,用更近的距离去观察床上熟睡的人。
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美。
没有任何攻击性的美,不需任何粉黛的美。
尤其那双不沾染世俗尘埃的眼睛,像是一汪清澈的泉水,供贫瘠的人解渴。
即是现在她闭着眼睛。
但她的一眸一笑,都仿佛刻在他眼前一般,让他忘不掉。
蔺予柏觉得他脑袋太过混沌。
混沌得他就那样冲动的,失控的,吻上了她的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