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你总不信我?”
太子无奈问道。
当年林大学士但凡对他有半点信任,他和玉儿也不必像如今这样相处。
“我知悉她爱黏缠于你,曾为玉儿起卦。 卦象显示,你与她姻缘浅薄,难以作配。”
林淯城苦涩的说。
然而天命难为,太子和玉儿如今还是纠缠一处。他的苦心孤诣,终究是白费了。
“你胡说!”
“简直一派胡言!”
太子暴怒,却无处发泄,只指尖攥得发白。
“我也不愿意看玉儿伤感难过,奈何姻缘天定。我还算到,她今年命中大劫。”
玉儿兄长眼神黯然,心痛难耐。
走到这一步,他自忖不负苍生天下,唯一放不下的,只有自幼养在身边的妹妹。
“我不稀罕你祝福我和玉儿,也不愿意听你胡扯。我的暗卫悉数都给了她,如何有人能害她?”
“她的劫数,就是殿下。若她此生逃不掉天命,还请殿下,永远不要杀她。”
林大学士目视太子,眼眶微红。
“你胡说什么!”
“殿下,我如今勘定 了天下舆图。也修纂了前朝史书。《贤臣录》与《治国策》从我十六岁动笔起,今日俱已修订完毕。想来殿下治理天下,能有一番助力。”
大学士含笑而立,“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你等着,我去求父皇。今日就算豁出去,我也不会让你身死。”
太子命殿外禁军,“你两人守着林大学士,需寸步不离。”
然后,他朝着勤政殿疾奔出去。
奔跑的一路,想起十五岁那年冬日,他撞见皇帝在本应该陪伴皇后的日子里却陪在丽妃身边。
他那一刻十分难过急切,只想腋下生出双翅,飞到母后身边。
太子跑得急切,不待黄门通传,就闯入皇帝的勤政殿。太子擅自入殿,被禁军围了一团。
“父皇,儿臣今日只为林淯城。,”
他跪在皇帝身前,是难得的臣服温驯的姿态。
皇帝凉薄的仰视穹顶,冷血道:“罗诘,去奉先殿,送林淯城上路。”
“父皇!”
太子跪在皇帝脚边,祈求道:“儿子求父皇了。饶林淯城一命。”
“晚了。”
皇帝冷漠的眼神睨过来,转动手上的白玉扳指。
“林淯城既然已经认罪,那就只能伏法。”
太子不惧的诘问道—
“父皇,既然林淯城有罪,为何关在奉先殿,而不是三司会审,论罪后推出午门斩首?”
皇帝的眼眶一红,将手中砚台直直往身边一个黄门身上砸去,
“逆子,你在质疑朕吗?你何以用忤逆的语气和你的皇父说话吗?为了一个女人,你居然色令智昏。”
太子站起身,又想去奉先殿阻止罗诘。禁军得皇帝授意,几人牢牢架住他。
约摸过了一盏茶功夫,罗诘身边的小黄门小跑着回来回禀。
“陛下,罪人林淯城以及其妻岳臻皆已伏罪。”
皇帝示意禁军松开太子,威严说道:“此事就这样过去了。林淯城死,林玉儿生。”
“为何?”太子不可置信,痛心疾首。
“吾儿,就这样吧。你退下吧。”
皇帝无力的挥挥手,绝然的带着罗诘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