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好几日未至暖霁殿,也不遣人来传玉儿。
往昔公务繁忙,赏赐与稀罕物件,以及珍馐美味那是源源不断往玉儿这里送的。
“可如今,……您这和打入冷宫有什么区别?”夏红哀叹。
玉儿却不以为意,她看了看窗外,问夏红:“外面风大不大,我去院子里走走。”
姿容昳丽的美人,面色如寒霜如冷月。此时懒得梳妆,只是将长发简单绾起。素白的裙面上落满了隐隐的樱花。
这几日,她越发觉得心冷。那种寒意,从心底而生,蔓延到四肢。
每次和太子使性,过后只要太子哄她,她也会乖顺的低下姿态。
太子素来骄傲,这次几日不来看她,不知道又 是被她如何惹到了。
本就困局难解,亲人生死未卜。她身为某人的禁孪,一切恩宠,皆俯仰由他。可是没有任何征兆的,她就失宠 了。
夏红担忧她,却还是取来金丝玉面的蜀锦大氅给小姐披上,再罩上兜帽。
“外面有风,空气却是清冽。仔细些,也能待一会儿。”
扶着玉儿迈过门槛,牵她坐到花树下的秋千上,夏红怕玉儿孤寂,絮絮叨叨的出着主意。
“娘娘,太子已经很久不来陪你,赵恒赵大人如今也不再来给你讲故事解闷。要不要我给崔姑姑说,在街头贴个告示出去。就说你爱听稀罕事,讲的好听的,以后咱们就赏黄金,不要赏板子了吧。”
玉儿叹息,这丫头,总不是太聪明。
“不想听故事了。累了。”
玉儿从秋千上起身,驻足于一棵海棠花下。
今夜,她与花,与月,都同归寂寞。
然而一夜还是好捱,就怕此生寂寞,知与谁同?
“去请崔姑姑过来。”
自嘲的笑了一下,崔姑姑身为太子乳母,和太子府一等女史,从她对待自己的态度上,玉儿可以判断出如今的处境。
再是难堪,为了林府和哥哥,她如何也不能失了宠爱。
夏红很快就将崔姑姑请了过来。
“娘娘何故请老身过来?”
崔姑姑行了一礼,恭谦的问道。
“想着殿下这几日政务繁忙,妾不便打扰。请崔姑姑过来,就想问询下殿下睡眠与饮食是否如常?”
玉儿大大方方问道。
崔姑姑浅笑。
到底林娘娘出身大家,面皮薄。她明明是惦念太子爷的,却不直接问太子为何不过来,也不直接问太子是否身边有了别人伺候膳食与侍寝。
“娘娘的心意,殿下定能感知。太子爷这几日不过来,您也可以过去呀。您去瞧瞧他吧。”
崔姑姑满脸堆笑。她是个玲珑人,此番算是给玉儿递了个台阶。
崔姑姑这样说,也就默许了玉儿在太子府里活动范围增大。
平日里没得允许,她连暖霁殿都出不去。
“那烦请崔姑姑相候片刻,妾想去瞧瞧殿下。”
玉儿羞赧一笑,返回殿内。
春娟挑了身湖蓝色的裙子给她换上。
发髻斜斜挽起,点缀些翠玉黄金。寡淡了,太子不喜。繁多了,她头累得慌。
过几日就到了哥哥生辰。玉儿要去求太子,让她去和哥哥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