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讲了,不可能的,你帮我跑一趟啊。”
在沈丁的坚持下,表哥答应吃完晚饭去。
这一趟来回至少两个多小时,还是开车。亲戚也不能这样用,沈丁挂掉语音后发了一串的感谢。
关掉手机,沈丁更坚定了她的立场。远离花灯,好好赚钱。
这样她就不用一个人在南京城区里租房子。这样她就让母亲,外婆住在热闹又方便的城区。
母亲不用每天骑着电动三轮货车驮生活用品,更不用一个月往返城区七个小时开药。
“电话打完了?”
陌生男人的声音适时出现,沈丁才发现深褐色沙发扶手旁站着两个人,他们的手心空荡。
“美式呢?”
“美式是哪一个啊?”
男人指着远处吧台的菜单,沈丁懂了,他们在等她去点单。
陆奇林赶紧道,“我知道美式怎么说,但是我怕他问我其他问题。”
沈丁起身去点单,陌生男人抢着付钱,沈丁也没拦着。她的积蓄本来就不多,她点了三明治,黄油可颂,还有美式。
有吃不吃,罪大恶极。
三人陷在沙发座里,沈丁一人一侧,陌生男人和沈丁面对面。
陆奇林原本想着和沈丁一侧,看着沈丁坐在沙发外侧没有想挪开,他识趣的走到陌生男人身旁坐下。
三个人咬一口松软,喝一口顺肠,都饿了。盘子里的香糯变成酥皮丁和糖面屑,也只用了五分钟。
“你们都是南京的?”陌生男人问道。
“是。”
“巧了不是,我句容的。”
句容在南京边上,属于镇江的管辖范围,说的方言都差不多。
沈丁觉得合理。
“怪不得,你说话有南京味。”
“不止口音,我名字也因为南京呢,我叫陈双龙。”
沈丁和陆奇林互望一眼,两个人都在想着双龙二字和南京什么关系。
陆奇林试探,“大唐双龙传?是南京的故事?”
“大唐的话,应该是河南或者陕西的故事吧。”沈丁摇头,两人一齐看向陈双龙。
陈双龙也不卖关子,他直截了当道,“你们肯定去过夫子庙吧。”
“当然。”
“天下文枢牌匾对面的秦淮河照壁,有个双龙戏珠的花灯(1)。”
陈双龙这一句,三人的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两条活灵活现的磅礴。它们脚踩祥云,在秦淮河的桨声灯影中相映生辉,美轮美奂,是每个经过朱雀桥的行人都无法忽略的震撼。
“知道,据说那个花灯当年从构思到完成花了很多年。”
“准确说是七年,从千禧年到二零零七年,那一年我十四岁。”
“记得这么清楚,你当年来南京玩的?”
“我那年改的这个名字。”
沈丁有不好的预感,一个十四岁的儿童就对秦淮灯彩这么清楚难得到稀奇。要知道她二十岁出头的大学同学说起夫子庙照壁,只能记得两条巨龙,却并不知道那是秦淮灯彩的工艺。
“你家里有人做花灯?”
“当然,这双龙戏珠就是我爸的作品。”
沈丁将手里的咖啡一饮而尽,这毕业旅行,不如叫捅灯彩窝之旅更贴切。
咖啡的回甘在口中回荡,沈丁的手机屏幕亮起,上面跳动着的,是她表哥的头像。